放在《油画》杂志的视觉艺术系经理面前,放在轮椅上的女人面前,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它不过是一篇普通AHCI的论文而已。
AHCI全称叫做艺术与人文科学引文索引,它是一个大目录,目录里收纳了有接近2000本不同的期刊。
超级超级厉害的,仅仅只有其中很少的几本而已。
就算只是把艺术有关的分类单独拎出来,《亚洲艺术》这本期刊在里面也算不上最厉害的一档,只能算不错而已。
可以说每时每刻,此时此刻。
就在现在。
就有一篇,两篇,甚至十篇同样级别的论文正在被学者写出来。
“被遗忘的第一位印象派女画家”这个观点就算是新颖,顶多也就是在《油画》的新闻咨询版块上,占了豆腐块那么大的几行文字而已。
它哪里值得伊莲娜小姐一上手,就看得这么认真,这么投入呢。
“不是吧,莫非人家一翻开,就看出这篇论文的问题来了?”
老杨的心中没来由一紧,猜想他的那位顾老弟运气不会这么糟糕吧。
作弊就作弊了。
还直接就撞人家枪口上了。
他一想起欧洲美术年会上,撞到安娜枪口上的布朗爵士的下场,老杨的心里就是一阵的纠结。
就在这时。
安娜从论文中抬起了头,静静的看着窗外机场上方的天空。
“伊莲娜小姐,有个笑话是这么说的,当一个画家在画画的时候……”
有了刚刚的成功经验。
老杨深深的吸气,准确再次带着他的段子勇敢的A上去。
纵使安娜旁边讲笑话,总会给杨老哥带来无形上的心理压力,可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沧海横流,放显英雄本色。
老杨的笑话之魂熊熊燃烧了起来,自己整个人也同时燃了起来。
在酒桌上讲段子算什么本事啊。
能逗伊莲娜小姐开心的,才是真正的本事。
关键的时刻,就是要他老杨这样的人,去挑起重担,博小姐姐回眸一笑,顺便替曹老太爷先行旁敲侧击一下的。
遗憾的是。
老杨没有得到他所期待的结果……他没有看懂伊莲娜小姐的反应。
讲道理。
一个笑话说出来后,无非就是好笑或者不好笑两种结果。
笑了就是笑了。
没笑就是没笑。
不应该存在他看不懂反馈的情况。
问题是……伊莲娜小姐不光是没有笑,老杨甚至都不太确定,她有没有听自己在说什么。
女人就坐在他的身边,咫尺之遥的距离。
又像是坐在另外一个宇宙的次元。
似乎他所做的一切表演,声波都直接从那个如光如幻的身影上穿透了过去,根本不曾被她所察觉。
不。
老杨睁大了眼睛。
那是——
一滴眼泪。
他没有看错,有一滴湿润的泪水,正从女人的脸颊上落下。
只有一滴。
却是一滴确实无疑的眼泪。
水意点点的润过了女人栗色的瞳孔。
它慢慢的从安娜的眼眶间溢出,慢慢的漫过睫毛,又慢慢的顺着皮肤流淌而下。
那是属于顾为经的论文,也是一幅迟到了一百五十年的论文。
这是现在安娜的泪水,也是迟来了一百五十年的泪水。
悲伤被时光陈酿,孕育出了圣洁的味道。
绝代姿容的女人,流出了一滴绝代哀愁的泪水。
泪水最终慢悠悠的,滴落在了她胸前的裙子上。
伊莲娜小姐哭了。
刹那间。
老杨的笑话之魂,也崩溃了。
——
新加坡是一座很小很小的城市,小到亚洲倒数第二,整个国家几乎完全只由一个城市构成,仅仅高于完全由各种小岛构成的马尔代夫。
如果日本是“岛国”的代名词。
那么同样坐落在岛上,国土面积只有日本几百分之一,只有东京首都圈二十分一的狮城,就是地理教材上“城市国家”这个词最典型的象征。
滨海湾,则是这个国家最为繁华的黄金地段。
它之于新加坡,就像瓜心之于大西瓜,鱼腹之于三文鱼,汇聚了狮城大半的精髓与香气。
任何一场大型活动,都会围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