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也能算出密码箱的份量绝不是父母那点工资能攒下来的,不过他更愿意听到她情非得已的解释。
凌冰清将卡单证一一摆开,继续说道:“嗨,我都不知道这些年下来竟存这么多…,哪些是我们口挪肚攒下的,哪些是人情往份来的,一时还真不好分清…。”
她逐个拿起来细细看了会儿,分门别类排成两例,指着左侧那一摞说:“这两个房子产权证没问题,是我和你爸单位集资买下的,公务员要是没有这项隐性福利,挣的那点钱都不够打牙缠…,这个折子上的50万是我和你爸这么多年的工资钱,你知道我们平时用得上自己花销的地方很少,攒下这些钱也不过分,这些你放好,房产证都是你的名字,一套留给你结婚用,一套你或租或卖都行,留做日后家用,剩下的这些…”,她指着明显高于左侧的右侧一摞说:“这些安全系数不高,一旦有风吹草动有可能成炸药包,还是放在密码箱里,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至于这个…”,她拿起那份唯一的股权转让书“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还没去做更名,原则上不算我的财产,而且小覃做事也稳当,殷田招投标程序都合法,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怕就是怕自家不着火,邻院起大火啊…”她想起了规划院的吴院长和建委的孙主任,心里便横生不安的因子:“如果出事了,你就直接退给小覃,什么都不用说,他明白。”
“妈,您说的是覃武略吧,您怎么跟他牵扯不清呢,那人就是表面道貌岸然,实则狼子野心,我最烦的就是他…”张弛一提起他满脸就冒光。
“你呀,总说自己长大了,关键时候还感情用事。人与人的交往哪能只顾自己的感觉,要权衡各方面关系,看对方带给你多大利益,只要利大于弊,哪怕心里恨之入骨,表面也要如饮甘饴,这就叫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你呀,再给你二十年也比不上小覃。”
“您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张弛毅然反驳道。
“行了不说他了,一说起他你就苦大仇深的,但我说的话你可别当耳旁风啊,遇事一定要冷静沉着,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记住了吗?”凌冰清不放心的嘱咐道。
“妈,到底出什么事了,您今天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密码箱的事吧,怎么我感觉像交代后事呢?呸…呸…呸。”说完马上意识到口出有误。
对着一会儿像大人一会儿又像孩子似的儿子,凌冰清左右为难,不说真相怕是密码箱已经给他留下阴影,说出真相又担心他挺不起担子,她在心里揣摩了半天,慢慢说道:“知道某某某叛逃领事馆的事吧…”
最近网上爆炒的新闻莫过于此了,只是他不明白昔日□□英雄怎么忽然就成过街老鼠,穷途末路到叛逃的境地。
“听你林伯伯说,这次两会开过,中央就要以某位大老虎为韧口开杀戒了,中央巡视组已经将第一批群众路线教育活动的巡视重点,放在找老虎和拍苍蝇上,决心之大力度之强是前所未有的,现在有点歪财邪路的是人人自危啊。”
“那您就把那些都处理掉,该退的退,该上缴的上缴,不就没事了吗,省的一天到晚提心吊胆过日子。”
“嗨,傻孩子,你以为退了钱就没事了?一样判你受贿罪,弄不好拔出萝卜带出泥—节外生枝,还不如烧香拜佛看自己的造化呢…,总之,过了这道坎后,咱也不比这比那了,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权利就是一剂□□,享受的时候搞垮了身体,想要再换回逝去的青春岁月,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