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则是去衙门办差了。
所以府里只剩下李素商这么一个主子,十分清净、自在。
直到门上来人,回禀道:“夫人,前门有几个小子说要求见您,领头的自称叫‘刘天’。”
李素商挣扎着爬起来,道:“叫他们进来吧。”
心里却想着,应该给这几人定制个什么信物门牌之类的东西,省得每次来府上都得这么通传,太麻烦了。
刘天便是那个对育种感兴趣的学生之一,也算是这个育种小组的组长,一应大小事都由他组织安排。
这次忽然过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一会儿,刘天来了,身后还跟着七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之前宅子里领头的大孩子,李素商听小溪水说过,这个人叫六全。
她看着他们相处的还算和谐,原来学院的学生们并没有因为这些人是后来的而冷待他们,心里觉得有些欣慰,刘老秀才将这些学生教的很好,很有君子之风,吃过苦楚仍然怀揣希望,并且将这希望洒向别人。
“怎么了?”李素商问,他们总不能是没有事情忽然就来了。
刘天对李素商很恭敬,她既是救了他全家的恩人,又是他父母的东家,也是教他的老师。
“近日学生在户部,与户部侍郎严大人交接新粮种的事情,却发现了一些不妥之事,想着提前来跟您说一声,也有个心理准备。”
李素商闻言好奇起来,问:“什么事?”
刘天却把位置让给六全,让他来说。
六全从小在京中长大,鱼龙混杂,什么都见过,于是最会察言观色,这事还是他无意中发现的。
经过几日的相处,六全也没了当初的沉默瑟缩,只是低头道:“小人发现,在组长教授户部那些大人育种的方法的那段日子里,户部几位大人虽学的认真,却大都垂头丧气,精神萎靡。
小的不着痕迹地跟几位大人闲聊几句,才知道他们虽是户部的农官,但最后,这批粮种运到各个县里,是不是由他们种还不确定呢,若是真想干出一番事业,大多得先贿赂吏部的人,最后把自己派到合适的地方。
李素商先是赞赏地看了一眼六全,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和谁都能打上交道,不得不说一句天赋异禀。
而后,她才开始思考他的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吏部,她想起那日在御书房那位秃头的郭大人,想到了关窍,原来他们在这等着她呢。
想必,户部的人也快来了。
果然,李素商正想着,就见门上又来人通报,说:“夫人,户部侍郎严大人求见。”
李素商点点头,道:“请他们进来吧。”
与李素商估计的不同,竟然只有严均一人过来了。
严均一进来,见刘天几人都在,愣了一下,但很快归于平静。
既然这里并不是只有武安伯夫人,那他也不必太过避讳。
当下一拱手,道:“严均见过顾夫人,未曾奉上拜帖,贸然来访,还请夫人见谅。”
李素商客气地请他免礼,坐下,道:“严大人今日来访想必是有什么要事?”
严均苦笑一声,道:“夫人明见。实在是有不情之请。”
李素商暗自眯了眯眼,但很快又恢复原状,看起来毫不知情,问道:“严大人请讲,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要是帮不上,就对不住了。
严均显然也听出了李素商的潜台词,笑得苦涩,道:“蒙夫人所赠粮种,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在下感激不尽。
只是如今春耕在即,粮种需要迅速下发,并传授给底下各州府。
这样一来,事情遍不受我们控制了。”
李素商饮了口琥珀奉上来的银耳雪梨饮子,问道:“如何不受控制了?”
严均道:“粮种下发,派下的农官也只是起监督和指导作用的,最后要如何还是取决于各县的长官,如今各个州府的官员几乎皆是旧党,由吏部牢牢把控,到那时这粮种出来功劳岂不全被他们占去了?”
见李素商仍不紧不慢的喝茶,丝毫不为所动,严均道:“夫人所赠粮种及方法,实在是不世之功,难道夫人想被人截取了功劳吗?”
李素商挑了挑眉,只是道:“严大人,我不过是一个妇人家家的,便是有没有什么不世之功,又能怎样?”
严均被她说的心头一梗,世间对女子确实是苛刻了些。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我知夫人不为虚名,只为天下百姓,若是叫旧党全权把握粮食,只是抢些功劳还好。
可您之前与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