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作了自我介绍,孙子孙女就会跪下磕头。特别是这个一心想攀上邱家的孙女,有了好家世,她在婆家的底气更足不是。
夏离波澜不惊地给他屈了屈膝,说道,“哦,邱侯爷。”然后牵着给邱泽作了个揖的夏离向柜台前走去。
态度随意得就像在跟一个不关己事的陌生长辈打招呼。
邱泽气得咬了咬牙,又追上去说道,“离丫头,你能不能跟你二叔和苏大人说说,不要那么认真,那些财物就当你孝敬长辈了……”
夏离停下,问道,“邱侯爷什么意思?”
邱泽也是没法子了。杨氏嫁妆的帐目,之前有八万两银子的财物,加上铺子和田地的产出,产出按最低价格计算,有些甚至亏了本,也有一万五千两的银子收入,这加起来就是九万五千两银子的财物。
那两个臭娘们祸祸了许多,逼着她们把剩下的都吐了出来,还有两万多两银子的亏空。他就去找邱继宏商量,让他跟夏离说说情,那点子财物能不能就算了。邱继宏不愿意,还说,若先大嫂的嫁妆凑不够,他只有去跟苏大人说,请京兆府出面,这是邱继礼走之前交待的。
邱泽气死了,狠揍了邱继宏一顿,打得他两天下不来床,邱继宏都咬死了不愿意。无法,他又逼大小齐氏补齐。那两个女人从自己的嫁妆里拿了些财物出来后,就不愿意再拿了,说要命一条,要钱没有。
邱继宏让邱泽从公里拿。分了家后,邱泽掌控的财物已经少了许多,他自是不愿意再拿一万五千两银子出来,还想让邱继宏帮着分担一半。邱继宏说,二房的钱财都掌握在老太太手里,让他找老太太要……
邱泽肯定不敢找老太太要,正借酒消愁的时候,碰到夏离了。
他见夏离的嘴角泛起了讥讽,又赶紧说道,“现在许多言官都在弹劾你,若你孝敬些财物给长辈,我就让你祖母去太后那里求情,请太后再发一道懿旨,说你孝心可嘉。”
夏离暗诽,这货的脑袋被门夹了吧,真是渣破了天际。若不是邱继礼和邱继宏长得像他,她都怀疑那两兄弟不是他亲儿子。
夏离冷脸说道,“邱侯爷,我正是为了孝心,才要把我母亲的嫁妆一文不少收回来。不能我母亲被人害死了,还由着凶手挥霍她的嫁妆。还有,请你不要再说那个不要脸的恶女人是我祖母,你不恶心她,我恶心她。”
她不是古代人,即使邱泽是这具身子的亲祖父,她也不想给这个老渣子任何脸面。
说完,就再没理邱泽,看了墙上挂的菜品牌,要了几样卤味。
邱泽讨了个没趣,冷哼道,“‘孝’字大过天,等你认祖归宗后就知道厉害了。杨氏的死,连京兆尹都不敢说被人害死,你不要信口胡言,小心有人再把你告去京兆府。”说完,气哼哼带着人走了。
夏离无语,那货真的是个草包,自己的话都说得那么明显了,他居然没听出最后一句的机锋。看来,以后跟他说话要再直白些。
夏聚还是有些怕,拉着夏离的手问,“姐姐,他是长辈,若我们回邱家,他打我们怎么办?”
夏离笑道,“放心,那个家他做不了主,姐姐也会想办法,不许他们再欺负你。”
四月中,京城的新闻又从邱家的丑事换到了愚慧大师终于在五年后回了宝相寺这件事上。
愚慧大师是高僧,十年中有九年在外云游,三天前才回寺里。都说他佛法高深,能断人的生死和前程。只要他在宝相寺,就有许多人去找他算命,其中包括皇亲贵戚、世家大族。
只不过绝大多数人愚慧连见都不见,更不要说给谁算命了。他帮着算卦的,包括叶风在内只有八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当今皇上。
十九这天,老国公说了要和叶风明天去宝相寺还愿的意思。
他说,“当初在古兰寺大师见了我们,还给风儿算了卦,他才找到了他媳妇,我们应该去寺里还愿。能见到他最好,实在见不到,就多给寺里捐些香油钱。”
叶风为了娶夏离,还把愚慧大师的原话改了一下,应该去当面赔罪。
叶风点头允诺。
夏离很想去寺里玩一玩,放松放松。但见老国公似乎把见愚慧大师当成政治任务,不仅去赔罪,应该还有大皇子的意思,也没敢提这个要求。
这天夏离又没来月信,两人折腾了一回。
夏离一直很庆幸自己的身子壮实,否则才刚刚十五岁的小花,怎么经得起叶风这般耕耘。
第二天,康乐长公主府举办牡丹宴,也给晋国公府发了贴子,和安领着儿女侄子去参加宴会。康乐长公主是太后的亲生女,皇上的胞姐,夏离没去。
这一天,夏离和夏聚都是在福寿堂陪老太太解闷。
晚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