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撒了一个拙劣的谎言,连温玉珩这种十六岁的高中生都能轻易戳穿其中的漏洞。但又怎样呢?这种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乐趣,激发了温墨屿的好胜心,他就是要撒一个所有人都能看穿的谎言,却无人奈他何。
不过么,温澄的死期,应该要通知梁有焘提前了。
起初,就算温澄知道了他和梁有焘之间的关系,他也并不是那么地想置温澄于死地,但既然有第三者入局了,如果让温澄活着,就太便宜他陪祁家玩一场了。
胜利者的礼物,如果是活人的话,就不好玩了,他真想看到祁琚目睹温澄尸体时的表情啊。
温玉珩看见温墨屿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联想到二姐姐温玉琢的早产,肯定和温墨屿有关系。
就在温玉珩想狠狠往温墨屿身上暴揍一拳时,有人抢先动手了。
祁琚的拳头,重重打在温墨屿脸上,硬邦邦地发出一声闷响,铆足了力气,没有丝毫松懈。突如其来的暴力行径,让袁叔惨兮兮地发出一声惊呼,仿佛被打的人是他自己。
温墨屿措手不及,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嘴角被打破了皮。他反应过来,呸了一声,把腮帮子里含着的血混着唾液吐出来。
似乎不太妙,他的下巴好像被打骨折了。
祁琚半蹲下来,揪住他的领子,轻描淡写道:“如果你不说,我就一拳一拳,直到把你打死。”
温墨礼原本想拦住祁琚,却被他这句话吓得一怔。难道温澄真的被温墨屿带走了,事态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心下琢磨着怎么劝和。
接着,他又听到拳头重击在温墨屿身上的声音,激动,盛怒,暴烈,祁琚打得温墨屿毫无还手之力。
祁琚压低声音警告他:“你说不说?”
温墨屿仰躺在地上,被身下鹅卵石硌得难受,他用舌头顶了顶松动的牙齿,眯着眼睛笑了,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敢杀了她,你敢杀了我吗?”
祁琚的动作顿住,心脏重重一停,长达三秒的愣神后,他眼中露出几分错愕。
温墨屿注意到他的表情,轻笑出声,却因为突然吸入大量口气呛住,只好深深吐出一口气,平复呼吸。
看着弟弟被打成这副模样,饶是温墨礼再不想得罪祁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温墨屿被打死。
“袁叔!找安保来啊!”温墨礼低声喊道,他想格挡住祁琚的手,却被他反手擒住胳膊,往后用力一推。温墨礼踉跄一脚,被温玉珩抱住了腰。
袁叔急得在旁边转圈,想找个空隙拉住祁琚,却无从下手,听见温墨礼的指示,他才急匆匆拿出对讲机,开口让保安过来,说到一半,他又猛地关上对讲机。这里距离小红楼的宴会厅太近了,一旦叫人过来,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温玉珩在身后抱着温墨礼,恨恨道:“四哥,七姐姐被带走的时候,失去了意识。”
温墨礼一愣:“你说……什么?”
“有一个女佣看到了,说四哥抱着一个晕倒的女人去了停车场……”温玉珩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万一七姐姐遇上什么事,我们都承担不来。”
听到温玉珩的话,温墨礼不再挣扎,他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巨大的不安像海浪一般朝他涌来。
于是在场的人看见祁琚的手,停在温墨屿的脖子位置,指腹压在他跳动的脉搏之上,白净分明的指节发红,向所有人昭示他正在逐渐用力。
温墨屿鼻青脸肿的脸,瞬间变了神色。
祁琚沉默半晌,慢慢开口,回答他先前的问题:“为了她,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温墨屿的呼吸渐渐急促,身体最后一丝氧气被抽空,他感受到喉咙处愈发使劲的力量,于是不得不抬起手,企图拉开那双扼住他脖颈的手,但他的力气哪里比得上常常锻炼的祁琚,一番挣扎过后,他徒劳地垂下手。
窒息的畅感像潮水一样包裹住温墨屿,虽然无法呼吸,但他还是傲慢地看向祁琚,喉咙发出类似狗哮的囫囵声音,那不是临死前的求饶,而是最后的挑衅。
僵持中,还是温玉珩握住了祁琚因为过度用力而暴出青筋的手臂。
温玉珩:“七姐姐还没找到……”
闻言,祁琚松了力气,他冷静地抬手,果断抽出了温墨屿兜里的手机。
他的目的一直都不是和温墨屿本人纠缠,而是温墨屿的手机——
每一台智能手机,都是能够通过基站进行实时定位的信号接收机。
只要拿到温墨屿的手机,就能知道他之前都去过哪些地方。
祁琚沉着脸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温墨屿,皮鞋精准无误地踩在温墨屿的手腕上,微微用力,便让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