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正在和敌人拼死搏斗的日本士兵下意识的扭头,他们亲眼看到了一只比野兽更像野兽的中国士兵,趴在他们身负重伤的同僚身体上,在那里拼命的吸着血,而在这一片血腥当中,那个中国军人脸上扬起的姑姐可以称为幸福与满足的笑容,就更加显得恐怖起来。
当这些日本士兵,再次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对手身上时,他们突然发现,他们面前的这个中国军人,不,应该说是这只手里端着步枪的野兽,正在舔着干燥的嘴唇,而他们的眼睛里,散发出来的,更是幽幽的绿光!
这批中国军人已经疯了!他们渴疯了!他们战疯了!
“高桥君,”竹内宽幽幽然然的道:“你认为,想要攻破这样一批疯子防守的阵地,在没有重型火炮支援的情况下,六个小时时间,真的够吗?”
高桥筱没有回答,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就算我们不断强攻,六个小时时间,真的可以攻克他们的防线,并把他们全歼,你认为,我们五十五师团,要在这片战场上,付出多少代价?”
面对竹内宽的第二个问题,高桥筱更无法回答。没有火炮对敌人阵地发起覆盖性攻击,敌人可以躲在安全的战壕里,利用胸墙上建的射击垛孔,大模大样瞄准,慢条斯理射击,当双方展开刺刀战的时候,他们更可以像一群野兽似的蜂拥而出。
想要攻破这种野兽防守的阵地,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将他们彻底全歼!而想要把这些居高临下,据险防守的几千名敌人全歼……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同古城一战中,阵亡了五千多名士兵的五十五师团,只怕已经无法再承受如此高昂的损失了。
“炮团,明天就可以赶到,支援战场。我们更可以借助炮团一路开僻出来的简易通道,用汽车从几十公里外运水,虽然是困难了一些,但是说到坚持,我们要比山上正在作困兽之斗的敌人要强得多!”
竹内宽盯着到处都是战壕,到处都是单兵坑和简易防御工事的中国军队阵地,这位日本陆军最擅攻的名将,眼睛里猛然扬起了两簇炽热的火焰,“真正的战斗,我们明天才算开始!我倒想看看,你们所有的防御阵地都被我军的炮火摧毁,你们还能不能大模大样的趴在那里,直到我军冲到了三十米范围内,才发起反击!”
“还有,高桥君你立刻去师团中挑选一批身体强健,可以将手榴弹投掷出六十米以外的士兵。”
竹内宽轻弹着手指,道:“明天在对敌人阵地进行炮火覆盖后,这批士兵可以联同部队一起进攻。他们不需要携带枪枝和子弹,但是每个人身上都要背足手榴弹。敌人喜欢直到我军进入三十米以内才射击,那么在五十米甚至是六十米外,我们帝国军人的手榴弹,就会像下雨一样,砸进他们战壕里……”
说到这里,竹内宽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叹:“好美啊!”
直到太阳已经斜斜坠向西方的地平线,他们这些在战场上舍生忘死惨烈激战的军人,才蓦然惊醒,不知不觉中,一天时间又过去了。
刚才还觉得刺眼,更将毒辣辣的热度毫无顾忌刺到每一个人身上的太阳,在丝丝缕缕的晚霞陪伴下,也变得温柔起来。当缅甸特有的季风吹过山岚,带着满山遍野的树木,一起挥舞枝叶,扬起一片沙沙声响,荡起一片绿色波浪时,阳光轻轻挥洒在上面,更为它们一层金色的羽裳。
就在这样一片广阔无垠,带着最粗放原始气息的天与地之间,十几面扬起一片火红与灿烂的国旗,依然在中国军人牢牢拱护的山峰上迎风劲舞,在这份永不熄灭的强刚陪衬下,似乎就连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更散发着袅袅硝烟的战场,也变得多了一丝用凄厉的颜料与伤魂的笔触,勾画出来的另类唯美。
“高桥君,你说我们要不要为明天的进攻,取上一个代号,或者名字?”
高桥筱没有说话,他知道竹内宽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种夕阳欲坠,光明与黑暗正在交替的美丽当中,而他说的话,只不过是一种自言自语,或者说是一种对美丽的惊叹式表达罢了。
“夕阳无限好,只叹近黄晕!”
竹内宽是军人,是一位公认的铁血鹰派军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文学修养,他轻声道:“明天的进攻,我们就命名为夕阳行动,用它来纪念这位出类拔萃,但是即将在战争舞台上,被我们淘汰出局的对手吧。”
高桥筱用力点头,然后调转方向,迈着最标准的军人步伐走远了。
事实上,竹内宽必须承认,在山上那个未曾谋面的指挥官,至少在防御上,比他更优秀。要是异地而处,他真的没有把握,能带领一批乌合之众,死死顶住五十五师团四天进攻!
第二天上午,被五十五师团抛在后方的炮团,终于在工兵部队的支援下,一点点推移到了这片战场上。当几十门火炮扬起了黑洞洞的炮口时,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