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返回停尸房。
在停尸房内。
他和李梦清一起。
在粗糙的环境下。
给陶星璨的三伯——那个在极乐丹的影响下,遗体,如同骷髅架子上裹着一层皮的男人的遗体,画了一个入殓妆——他们用棉花,尽量的填充陶英雄的面颊——让他尽量恢复得像是没被极乐丹荼毒,还像个健康活人的模样。
几个小时后,中午时分……
陶英雄的入殓,终于结束!
陶星璨在停尸房外。
看着铁床车上的遗体,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
存放遗体的铁床车上。
陶英雄的身体被白布盖着,只有一颗脑袋露了出来。
他的脸颊,此时已经饱满,不再像之前那样,骷髅上贴着一层人皮。
脸颊上还有一丝淡淡的红晕。
像是喝多了,睡着一样。
就连头发,也做了重新的梳妆。
陶星璨,看着铁床上的陶英雄,不自觉的落下泪来。
就连胆子特别小的孙建林。
此时也不禁扛着摄影机靠近,摄像头,给了陶英雄的面部几个特写。
林弦嘶哑的声音,幽幽传出。
“入殓的材料不够!”
“我们只能勉强画了一下他的面部。”
“没有棺材,也没有送别室。”
“你和他告别后。”
“陶英雄的遗体,应该就要被送去火化了。”
“这样可以吗?”
陶星璨张了张嘴,她哭得梨花带雨,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半晌之后。
陶星璨才一边啜泣,一边断断续续的传出嘶哑的声音。
“在我和妈妈流离失所,从一个城市,换到另一个城市的时候,三伯真的帮了我们娘俩很多。”
“妈妈一直说,让我记得三伯的好!”
“等我长大以后,要孝敬三伯!”
“可我刚成年没几年,三伯却已经走了……”
“我现在看着三伯,想念的却是我妈妈,我这样做,是不是很不礼貌?”
林弦犹豫着,把手举起,但手掌抬到一半儿,却又悬在半空……最后他还是咬着牙,再次把手向上抬了几分,拍了拍陶星璨的脑袋。
“不会哦。”
“想妈妈嘛,这很正常。”
李梦清在一旁,叼着一支香烟,斜眼看着这一幕,嘁了一声。
“摸头杀啊!”
“渣男的惯用套路。”
“呸!死渣男!”
而被林弦拍了拍脑袋的陶星璨,眼泪在这一刻,却忽然决堤。
“我妈妈,在我眼里,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小时候,村里没有幼儿园,村里也没有小孩儿上幼儿园……要念幼儿园的话,要去隔壁的镇里,爸爸不想让我去,但妈妈说,孩子早点念书才好,她就每天起大早,背着我去村口,坐早上的第一辆大巴,去镇里,读幼儿园……”
“下雨天的早晨,妈妈会背着我,背的时候会把两只手交叉抬着我的屁股,这样我坐在她的手上会更舒服。我趴在她的背上跟她说永远不要长大,要妈妈一直背着!”
“很小很小妈妈就教我穿裙子的时候坐下前要用裙子包住小屁股,不能直接就这么坐下,女孩子要爱干净……”
“冬天的早晨,妈妈会早起生炉子,炉子生好后把我需要穿的衣服烤热乎,然后才叫我起床。”
“后来,我跟着妈妈,从村子里,逃到了城市里,一开始我不习惯,脚上因为穿着妈妈做的布鞋,总被班级里的小孩儿欺负,他们说我是乡下来的小土妞,还有别的性格特别强势的小姑娘,把我堵在厕所,抽我的巴掌,我回家的时候,妈妈看见了我脸上的巴掌印,心疼的直接落下眼泪来,她当即带着我,去商场,买了好多双,城里小孩儿穿的运动鞋,胶鞋,凉鞋……买那些鞋子的钱,我妈摆摊,要一两个月才能赚回来。”
“八九岁,某天妈妈下班回家,兴奋得给我看她从报纸上剪下来的一个小广告,原来是一个有名的舞蹈学校招生简章。休息日妈妈带我去报了名,学了一年,最后因为路途太远交通不便而放弃,虽然很难过,但是我永远都记得那天妈妈举着小广告进家兴奋得表情!”
“四年级,一次期末考试,被老师冤枉作弊罚站,正好被来接我的妈妈看见,同学们都以为我会被妈妈骂,但是妈妈说,只要我说的话妈妈一定相信,当我的话和别人的话不一致时也会选择相信我,因为我是她的女儿……”
“五年级,放学的路上被同学欺负,到了单元楼门口后爆哭,哭完抬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