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入夜的时分。
张宏城拿了个蒲扇和楚描红坐在路灯下面。
周围还围着不少自带板凳的附近居民。
为了临时躲避李部长的电话轰炸,张宏城已经带着楚描红几个从黑省招待所搬进了自己的三层民建。
在张宏城左边,搬了个小凳子坐着不停打扇的白背心男人正是这片街道的话事人钱主任。
他和街坊邻居们聊天用的都是本地白话,时不时的老钱还会教张宏城和楚描红这白话具体的含义。
就在街坊邻居们聊得起劲的时候,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半空传来。
一帮人扭头往上一看。
只见不远处电线杆上的变压器正在吱吱的冒着火花。
所有人都轰然一声,急忙搬起板凳急忙散开。
“都躲开点躲开点,管住小孩子别让他们上前!”
钱主任跳起来,拿着蒲扇把几个欢呼着准备上前玩耍的小孩拍开。
变压器的火花忽然猛的一涨,断断续续吱吱的声音被拉成了一条直线。
一阵黑烟从变压器上冒起。
整条街道瞬间一片漆黑。
黑暗里,天上的月牙显得格外显眼。
居民们打着蒲扇聚拢过来,对着变压器的方向指指点点。
黑暗中楚描红被某人趁机搂在了怀里。
她抬头借着星光看了一眼男人的面孔。
隐隐的她看到张宏城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
周围街区的光线也在飞快的消失,很显然这是一次大面积的停电。
楚描红此刻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就算这个家伙也是重生的,可怎么会连这点小事都记得这么清楚?
估摸着周围的人群的视力差不多快适应黑暗,张宏城这才笑着松开了自己的未婚妻。
“咱们明天还有两件大事要做。”
“嗯?要去干嘛?”
“咱们先把欠的钱还了,然后给咱们心急如焚的李部长去个电话。”
哪怕明知道张宏城是在故意逗自己,楚描红也懒得过多的思考,干脆顺着他的话进入他的套里,张口就问。
“咱们欠谁的钱?”
“花城招待所已经欠了沪上招待所好几万块,明天咱们就和罗琴先把这个账给平了。”
花城招待所购买的这一批布料,加上之前买房子的一系列支出,从沪上招待所一共借了将近四万块。
张宏城在第二天给罗琴打电话,让她立即开始做账。
花城招待所把刚到手的一批精细棉布当做抵债物品转给沪上招待所。
其中转手的溢价大概五千多块,刚好让两边的账平的只剩一分钱。
张宏城靠着一个简单的转账动作,左手转右手,这一批存在招待所里的棉布就这样成为了沪上兵团招待所的物资。
花城招待所和沪上招待所是真正的兄弟单位,溢价一部分转让物资抵债,这是没有什么可指摘的。
张宏城之所以要赶着在大停电的第二天就办这个左手转右手的手续,正是为了新征程棉纺厂准备的。
李部长终于接到了小兔崽子的电话。
张宏城主动交代,他已经把棉布转到了沪上招待所的名下。
这让李部长又好气又好笑。
没错,张宏城只是临时代理花城招待所的所长一职。
到了十月底,张宏城是需要把花城招待所交到新所长手里,然后回沪上继续干他的驻沪招待所所长。
这小子等于是把他在花城造成的亏空转到了自己的名下,没给未来的花城招待所所长留下亏空。
他这样处理,到是让李部长真的不好再骂他什么。
他和几个兵团的领导都相信,以张宏城在沪上的人脉和能力,处理掉这几万块的亏空是没有问题的。
“小子给我记住了,下不为例,没有第二回!”
训了半个小时,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张宏城回到自己尚未筹备完成的招待所,陈蓓蕾三个立即涌了上来。
“兵团那边怎么说?说好了这个责任是大家在一起背的!”
陈蓓蕾依然是快言快语。
卢燕和赵甘梅就负责跟在她身后点头。
“好姐妹,讲义气!”
张宏城笑着比了个大拇指,显得浑然不在意。
“你怎么还嘻嘻哈哈的,这可是好几万块呢!”
卢燕想到这个数字就觉得心惊胆跳,觉得自己这帮人这辈子怕是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