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街道上的变压器还在进行维修。
也就是这帮维修师傅手艺高超,放在后世早该换掉的变压器还在坚强的支撑着,只是需要一天修几次。
在新的变压器没有到位之前,居民们只能默默的忍受没有电的日子。
好在各家各户有电扇的极少,影响其实没有张宏城想象的那样大,大家打打扇子靠着煤油灯也能过。
对于晚上经常停电一直保持乐观的是孩子们——学校准许他们缩短每天的作业时间。
月色下的街道上,满处都是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动静。
人们都搬了个凳子围坐在风大的街口,各式各样的蒲扇翻飞,茶罐子添了一次又一次。
陈蓓蕾拉着几个同事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楚描红看着她们觉得整个世界分外的活泼。
张宏城则心不在焉的打着扇子,目光一直盯着黑暗中变压器隐隐所在的位置。
楚描红回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
“李部长交给你的那件事是不是很麻烦?”
张宏城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撩她的话。
“那不算麻烦,最麻烦的是咱们到现在还找不到咱爷爷……。”
楚描红无语。
虽然张宏城是在开玩笑,可这件事也是她心里在着急的。
说的好像人家不想早点嫁给他似的。
张宏城刚才一直盯着变压器看,其实是在自己脑中组合排列他手头所有的信息。
如果胖子新认识的那位老爷子没有说错,花城今年的夏天将会不太好过,日常停电成为常事。
除了之前那起群集变压器事故外,因为夏天用电的压力太大,花城即将迎来先后三次大的变压器事故。
主要问题是设备老化。
张宏城没那么大能耐,能解决掉变压器老化的问题,他唯一能想到的是如何利用这个信息再给招待所赚上一笔。
正好一阵夜风吹来,将某个孩子点着的蜡烛吹灭,正在写作业的孩子再次发出了一声哀叹。
“别再吹灭了,火柴都不够用了啊,我的数学还有一半呢!”
相比周围在蹦蹦跳跳的孩子,这明显是个学霸。
楚描红耳朵里在听着陈蓓蕾几个叽叽喳喳,但注意力其实一直都在未婚夫身上。
“你盯着人家孩子看干什么?”
她用膝盖碰了一下这个人。
“难道是当年读书不努力,现在想起来觉得对不起老师?”
张宏城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对他这种带着一点坏坏的笑容,楚描红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不是吧,我的宏城同志,看人家孩子写作业,难不成你也能想到赚钱的法子?”
张宏城看着再次点亮蜡烛的中学生,忽然偏头问了楚描红一句。
“你觉得家长不给孩子点煤油灯是什么原因?”
“当然是因为蜡烛够亮,而且够便宜。”
“那用电和用蜡烛谁更便宜呢?”
楚描红认真的想了想。
“当然是用电,价格一个月换算下来虽然是用蜡烛便宜点,但用电明显比用蜡烛更能保护孩子和大人的视力。”
“而且用电的话,家里人还能靠着光亮做家务、贴点纸盒赚家用,实际算起来应该是用电划得来。”
张宏城偷偷握住了未婚妻的手。
“呵呵,这回我终于知道该怎么借着李部长给我的难题,去赚到招待所需要的第二笔资金了。”
“你可别吹牛,”楚描红低声提醒了他两句,“有时候对领导表示自己能力不足也不是一件坏事的。”
“我明白,但是咱们的李老先生都把RMB甩到我脸上了,我要不捡的话,”他笑着指了指心口,“这里会留下永久遗憾的。”
兵团准备运过来的瑕疵品灯泡是一批手电筒用的小灯泡,可惜在生产过程中充惰性气体时出了问题,导致这一批小灯泡的亮度都不够。
上头也想过将就着用上一用,可这个灯泡换到手电筒上去,光线离开手电四五米就弱得几乎消失。
第一批带头使用这批瑕疵品的巡逻员,有好几个摔到了沟里。
没办法只能返工收回材料。
可技术科一算,返工后得到的有限材料都要降级评定,算起来拿拆出来的原料进行二次生产的成本,竟然比普通生产的成本还要高一些。
所以这批瑕疵品几乎成为了废品的代名词。
兵团电灯厂差点因为这件事被停办。
这些小灯泡一直被堆放在仓库里,相关处理工作是号称难度仅次于在沪上办招待所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