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大概明白了,“那你这是要投奔秦国,还是韩国,魏国?”
丁进要马车,估计也是因为在邯郸长期不受重视,说实话,他看起来的确很不靠谱,别人靠纵横,靠智谋,靠游说,他靠玄学。
这谁扛得住。
但就算是玄学,也是分高低的,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相信玄学,尤其是赵王,但可惜的是,一山不容二虎,赵王信了他师弟,就意味着这里并没有他的机会了。
身无分文的他原本是准备骗个马车,然后去其他国都试试看,没想到碰到了江陵。
丁进只能认命,“去哪儿都行,您说去哪我就去哪。”
他哪里还敢提要求。
江陵若有所思,“你听过郑季这个名字吗?”
丁进皱眉:“您听说过我师弟?”
江陵:“见过,他这个人不简单。”
丁进摸着自己的八字胡吐槽:“连自己师父尸体都能吃,岂止是不简单,简直是不正常!”
江陵:“这郑季的爱好还挺特殊。”
他想了想,问,“你能给我算算,接下来去哪儿最好玩吗?”
丁进:“好玩?”
“我要找一道门,一道离开这个世界的门,但现在,门还没有打开,只有这个世界经历重大事件时,才有可能见到这道门,你知道这道门可能在哪吗?”江陵也只是随口一问。
没想到丁进一脸震惊,随后看向他,“你,你也知道门?”
江陵:“什么意思。”
丁进缓了缓,才道,“我师弟这个人疯疯癫癫的,尽说一些怪话,写一些怪怪的东西,有一次我见到他在纸上写了一段话……”
“什么话?”
“天地动荡,玄门大开,
伏尸遍野,血染雒水!”
咚——
马车似乎撞到什么东西,猛地颠簸了一下。
马车外,车夫驾了一声,赶着马儿加快了速度。
丁进一阵心悸,“怪吧,我也听师父说过这什么玄门,说时机未到,门不会开,可他也不说清楚,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开门的时机。”
江陵明白了,“你这师弟确实是比你能算。”
丁进:“哎你这……”
江陵打断他,“雒水在哪。”
丁进:“啊?”
江陵说,“雒水,在哪。”
丁进打了个激灵,“你不会是真要去吧,这一听就是个凶煞之地。”
江陵:“带我去雒水,找到玄门,这马车就送你。”
丁进摸了摸额头的冷汗,“行……”
能不答应吗?
他可不敢当着江陵说这话——
等找到了雒水,还有没有命回来都难说,就这马车,出远门还行,逃命能有用吗?
“说说吧,”
江陵说,“这雒水在哪。”
丁进咳嗽两声,虽然心里还是害怕,但能保住小命一条,也算不错了,他情绪稳定下来,缓缓道,“秦人近日攻韩之北地,韩国已经快守不住了,那片地方,迟早都是秦人的,秦人顺着野王北上夺取韩国北地的路,就是沿着一条河流开辟出来的,那条河,就是雒水。”
他这趟本想去国都,哪个国都都没问题,谁知道被江陵绑架,这下得去前线了,“那雒水,此刻可是秦韩两国交战的地方啊。”
说话间,马车已经离邯郸城有一段距离,开始走上山路了——
“去雒水的路凶险,哪怕是官道,这山路也是崎岖不平,骑马能让人腿骑断了,乘坐马车也不会太轻松,一路颠簸,早上吃的什么都能颠出来!”丁进还在试图劝阻他。
江陵无所谓:“没事,忍忍就到了。”
半个时辰后,山路边。
一马车缓缓停下,靠在山崖处,一只手掀开车帘,随后,两个脑袋伸了出来——对着马车两侧,狂吐不止。
车夫摇摇头,“两位一看就是平日里没怎么出过远门,这路才走了个开头,后面还远着呢!”
马车极其简陋,没有任何减震的措施,再加上山路颠簸曲折,坐在里面就像是坐在震动板上,肠子没吐出来就不错了。
半晌,江陵的苍白的手——夹着一张符纸啪的贴在了马车底座上。
他坐回马车里,虚弱的声音从幕帘后传出:“继续走吧。”
丁进连忙扶住马车厢体,怕刚刚翻滚上来的胃酸涌上喉头——
但怪的是,强烈的震动居然消失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