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荠——”林晏轻声唤她。
被他这样紧地搂着,离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这样近,沈韶光有点紧张,似乎能听到心跳声,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林晏闭目低头吻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林晏才离开一点,看看她迷离的眼和红艳艳的唇,又再次亲了上去。
良久,“阿晏——”
“嗯”
沈韶光伏在他胸膛上呢喃笑问:“那屏风是昭然若揭,这是蓄谋已久吗?”
“嗯。”低沉的鼻音。
沈韶光本来只是习惯性地贫嘴,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我们林少尹这脸皮啊……
“想什么呢?”
“我在想明奴呢,从前多么庄严的一只猫啊,后来撒欢打滚,不挠脖子不撸后背不起来。”
林晏笑起来,胸腔震动。
沈韶光也笑,把脸贴在他的衣服上,又紧紧地抱一抱。
然而再漫长的亲吻拥抱也要结束的,林晏拉着她的手在卧室转一圈儿,沈韶光看看那张床,不敢再有什么不规矩的,万一不可收拾……这到底是别人家,一会儿还要去太夫人那儿吃饭呢。
沈韶光便只捡着这个杯子是定窑的还是邢窑的、这个章子是什么石头之类胡扯,看她有些羞涩不自然的样子,林晏笑起来。
沈韶光觉得他这种不要脸属于主场优势,换在自己家,这更不要脸的就是自己了。
“真是想跟你赶紧成亲啊。”林晏又抱一抱她,亲一下她鬓边的发丝,才携着她的手从卧室出来,接着在堂上对面而坐。
两人喝着已经不烫的茶饮,接着聊天儿。
也没什么正事儿,沈韶光给他讲自己收集的段子,黄色废料是不敢随意倒了,便只说些读书人的雅谑,又顺着说起到酒肆吃酒的读书人,说到即将到来的礼部试和吏部铨选。
沈韶光笑道,“杨郎君在我们酒肆外面题诗被李相公看到选为幕僚,受此启发,我觉得也当给那些在本酒肆吃饭的士子们回馈些什么,比如把他们给本店写的诗集结成册,刻印了,放在酒肆,街上让人发一发,东西市的书肆也卖一卖……”
林晏笑起来,阿荠真是念得好生意经。
沈韶光还要装大尾巴狼,“士子们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也算帮着朝廷擢拔人才了。”
林晏点头:“很是,届时圣人再办大宴,席间诗词肯定丰富好看。”
沈韶光敲敲桌案警告他。
林晏笑起来,却又正色道:“回头儿你把这些诗文送来,我帮你选吧。等印出来,可以送给礼部侍郎一卷。”
这个时代本有送给达官贵人诗词歌赋文章,请人代为扬名乃至引荐给考官的传统,此即所谓行卷制度。像林少尹这种高官把自己看得上的诗文转给礼部侍郎,是常规操作。
沈韶光却摇头笑道:“让人说你帮着自家娘子发小广告儿……还是算了。”
虽不知道“小广告”是什么,但林晏明白她的意思,又觉得这句“自家娘子”熨帖,便笑道:“不帮自家娘子,又帮谁呢?”
沈韶光还是摇头,她固然怕影响林晏,也是因为这么些年绕的远路太多,能走直路已经满足,突然有捷径摆在面前,不知道怎么迈腿了——况且,沈韶光觉得自己走直路的本事也不差,一步一个脚印,能踏出坑来!
沈韶光说自己的设想:“我们这个要做成传统,每年出一册,头一两年知道的少,长期做下去,知道的人就多了。知道的士子官绅越多,入选的诗文也越多越好,届时不用你帮着送给礼部侍郎,礼部侍郎自家就要来寻的。”
林晏抬起手摸摸她的头发,我的阿荠啊……
沈韶光偏头挑眉。
“阿荠,我跟没跟你说过,你有古之君子风?‘直道而行,不为物动,不以情拘,但行其当行,事其当事。’②”
自己被夸过做饭好吃、漂亮聪明乃至气韵高华,但“君子”……沈韶光觉得,大概这就是情人之间的滤镜吧?
“只是你不给我这个‘徇私’的机会,显得我太也没用。”林晏看着她,微笑道。
沈韶光笑起来,不客气地要求:“你给这集子写篇序吧,我自己写恐怕压不住阵脚,反倒让集子失色。另外,还确实要请你帮着选一选。头一册,要开个好头儿。”
林晏点头。
沈韶光最擅长画大饼,大模大样地跟他道:“要好好写啊,保不齐你因为这篇序留名后世呢?比史官给你写个《林晏传》还管用。毕竟大伙儿谁没事儿看名臣啊,还是爱吃的人多……”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