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放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听错了。
他回忆了一下鹿园园刚才的发音,试探道:“钢琴是吗?”
“不是的,学长,”面前的女孩子摇摇头,一脸认真,细软的声音坚定:“我会吹口琴。”
“……”
进音乐社也一年了,秦放现在也是个副社长,面试过不少学生,连葫芦丝他都没少见过。
但这还是第一个,才艺是吹口琴的。
这不是乐器吗?是。
这不是才艺吗?好像也是。
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那个,这样,同学你先等一下,你情况比较特殊,我问下我们社长哈。”
秦放跟旁边两人打了声招呼,立马到教室后面给苏大社长打电话。
苏大社长隔了很久才接,声音又低又哑,带着浓浓的倦意,“谁?”
“让你能在宿舍安安心心睡觉的人。”秦放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面试这种事,没见哪个社团社长一面不露的,他个副社长坐了一上午一下午,屁股都麻了。
苏临丝毫没觉得愧疚:“有屁,快放。”
“……”他忍了。
秦放没忘了正事:“临哥,吹口琴算才艺不?能过吗?”
“……吹什么?”
“口琴。”
“……”
那边沉默了一会。
随后传来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你这他妈也问我?你还不知道?”
啧,听这语气,肯定是不算了。
也是,他们社每年都得搞演出,乐器独奏合奏之类的,口琴……怎么搞好像都不行啊。
“诶,”但秦放还是不满:“你怎么这么暴躁,我就是看人家小姑娘来报个名挺不容易的。”
“嗤。”那边传来一声苏大社长惯来的讽笑,“这哪个神仙啊?”
他一搭话,秦放就来了精神:“你还别说,人家长得好看,姓还挺特别。姓鹿,不是陆地的陆,是小鹿的那个鹿。”
“……”
那边诡异地沉默了一会。
苏临忽然问他:“全名?”
“鹿园园。”
秦放答完,疑惑道:“你问这干——”
“算吧。”那边忽然道。
“……啊?”
苏临的声音睡意全无:“你这他妈还问我,口琴当然算了。”
“……?”
“她过了,你让她参加二轮面试。”
秦放:“……??”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边又来了一句。
——“二轮就不用你了,我去面。”
“不是要坐?”他的身子又侧过一点,露出里面的座位,对着她再次开口,“进来。”
刚才他只说了“嗯、进”两个字,所以鹿园园没注意他的嗓音。现在发现,他声音清泠泠的,带点鼻音,听着格外舒服。
“啊……”
她这才反应过来。
他在让她进去坐。
鹿园园一下子低下头,为自己的理解能力感到羞愧难当,脸上生起热意。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小声道:“谢谢。”
一排的座位是三个,就像电影院那种连排椅。
想着他之前的座的位置,估计不会想和陌生人挨着,鹿园园自认非常识趣地挪到最里面,想要和他隔开一个位子。
刚理了理裙子准备坐下——
“那里有虫子。”依然是刚才那把嗓子。
鹿园园半弯曲的膝盖僵住。
然后极快地直起身子,离开靠墙的地方,一步跨回中间的座位。
她最怕虫子一类的小东西,只是听他说,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心有余悸地看向椅子,上面……
什么都没有。
鹿园园疑惑转头:“虫子……在哪呀?”
在哪?
他怎么知道在哪。
“……被我打死了。”苏临撒谎撒地脸不红心不跳。
“……”
小姑娘站在他旁边,像是犹豫了一会,脸上红晕又深了一层,讷讷道:“那……同学,你介意我坐你旁边么?”
“不介意。”
话刚落音,就看到她像是大松了一口气一样,对着他笑了一下:“谢谢你呀。”
说完,直接坐下,把书包塞到桌洞里,开始拿书和本子。
她笑起来的时候,右侧脸颊似乎有一个很小的酒窝。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