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跟我念:”洪索昂起头,抑扬顿挫地念出了之前曾经听索尔塔恩念过的词汇,尽管他自己从来没有念过它,但此刻他觉得,力量的确在从他的牙齿与舌头之间流淌出来,并如铁锤敲打铁砧上的钢块般成形,“钢铁成力量,力量就坚志;坚志铸信仰,信仰生韧铁。”
极限战士的基因原体死死地盯着战争铁匠。
“根据我的一位……老战友的转述,这剂良方在狮门空港对坚固心灵很有用。”洪索彬彬有礼地说道。
基里曼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他的愤怒在钻向某个角尖的时候被这种出其不意的做法成功打断,但还没有消失。
“我想,您应该从另一个方向想一想,首先,我们最近一直待在亚空间与异端之中,尤其是这里,我们在这里等待会议召开,但黑石要塞毫无疑问是因为亚空间腐化才能行动的,虽然您的灵魂纯洁无虞,可环境是潜移默化的,您对此没有抵抗的经验,还是应该时刻提醒自己这一点并小心为好。”
洪索看到对方的神色悚然接着忽地开始平静,他皮肉下鼓起的无形澎湃之力像潮水般褪去了,房间中活化家具的声音也一起平复了下来。“你继续说。”
“其次,您在这里倾听的都是异端们的告解言论,或许他们之中的确是有一些曾经蒙受冤屈的情况,但即便情况如此恶劣,依然有人恪守自己的忠诚,不是吗?对可敬的坚守者们来说,他们的忠诚唯有给予这个正在崩溃的帝国,因为假如他们放弃了自己的忠诚,则与毕生所对抗的东西无异。而有了忠诚者为了守护人类的无名牺牲,才构成了现在人类生存的基石。或者我们稍微深入一点地说。”战争铁匠的声音冰凉,就像是他实验室中的冷冻库一般,“这个帝国值得守护的地方几乎荡然无存,强迫裹挟的牺牲被冠以大义的名分……我的父亲也是如此认为,因此他在亲历过忠诚与背叛之后,认定二者都不是最终的道路……他想方设法携着您兄弟们的碎片逃离了腐烂的帝国尸体。我们,我与我尊敬的父亲们一道,我们现在在隐秘战线上守护的不是帝国,不是您无能为力的父亲,而是……”
原体的目光闪烁,洪索知道他听懂了,至于原体到底听懂了什么,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阿巴顿的传令官敲响了他们舱室的门。 战帅的混沌舰队距离卡迪亚只有一天的路程了,大掠夺者正在召集所有拥有自己力量的军阀前往会议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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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乌拉·莫卡丝正在按照阿巴顿的要求,在他宣布自己的胜利宣言与其后的作战计划时仔细地观察接受了召集前来会议厅中的所有人的思想。
这间被她活化、控制的会议厅具有对她读心能力的增幅作用,可以帮助她更好地阅读这些人头脑中的想法,因为她原本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能仔细读出单独一个人确切的念头,而这里人太多了,纷杂的想法也太多了,就像是一片荒原上开满了怪诞的各种杂草野花,如果没有会议厅的帮助,她很难从中分辨单独的思想并加以可视化。
这也是为何战帅对她有这种要求的时候通常不会一次性召集所有亲选领主的原因,不过今天情况特殊。
她刚刚观察了乌尔坎索斯,恐虐势力的代表军阀,黑色舰队之主那充满鲜血与苦痛的头脑,每当他脑后的红光变得黯淡,屠夫之钉就会像是鲜血注射器一样朝里面滴入更多鲜红,唯有阿巴顿,她伟大、强大的父亲那寒风般凌冽的命令才能令这头恶犬暂时收起獠牙,强作镇定。
厅堂内现在容纳的万古长战老兵、叛徒、异端与邪教徒们是如此之多,以至于最后排的那些家伙不得不互相挤压在一起,脚踩着蹄甲或是互相之间的武器磕磕碰碰,以免自己不小心站到了门口充作门板的上下两排巨大的牙齿之间。
当然也有一些邪教徒或者异端的身边会被其他所有人自觉空出一圈,那是来自斯凯拉克·杀戮降生的纳垢战帮“腐朽使者”的成员或是他们的膨胀仆人所待的地方。
即便是同为黑暗神明的侍奉者,其他几位阿巴顿亲选军阀领主与他们的手下也并不乐意靠近自己的这批同伴,除了蔓延的瘟疫,还有难以忍受的恶臭,或许也只有瘟疫战士们自己对此甘之如饴。
比如这会儿,莫卡丝便看到乌尔坎索斯身后,黄绿色的瘟疫云团像是垂死病人肺部的浓痰一样缠绕在斯凯拉克领主的头颅后面,而他的思想就是其中嗡嗡作响的无数苍蝇,它们纷乱、密集、不知所谓但正在不断滋生,当她观察到这些思想蝇虫是通过白白胖胖的蛆的形式从瘟疫领主的脑浆中孵化出来的时候,她捏住自己的手指习惯性地压下那种呕吐感,并转移了目光。
还是来看看这个脑袋吧,这是德弗拉姆·柯达,战帅的黑色军团中如今负责色孽战帮势力的领主,也曾经是战帅的同袍,他的头脑中那些混乱颠倒的叙述与忏悔就像是一种持续的折磨,表现为像是病人用指尖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