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特倒是还很平静,似乎没有意识到洪索正在暗示他临阵脱逃,他又从目镜后面看了眼洪索——药剂大师能感觉到对方试图找到他身上弱点的那种攻击发起前的被审视感,“这倒不是我疯了,显然,如果是我本人的意思,我不会选择在明知道要开战的时候为我的重型载具换装这些工程机械。”
“阿巴顿……我是说,是战帅让你的部队换装这些工程装备的?”罗伯特·墨丘利斯·基里曼已经把他的巨斧放下,拄在地面,在他周围,新来的钢铁勇士们手持武器,警惕而隐约地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半圆形包围圈,显然在防备这位恐虐冠军的突然暴起。“我很好奇,这样诡异的换装,交给了伱们什么任务?”
“是啊。”战争铁匠回答,同时把他的头盔目镜转向洪索身旁被红甲与经卷覆盖的战士,但他没有回答他的后一个问题,尽管那个问题才是主要的问题之一。
基里曼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额头上打了两个转,不过盖特和他的军队给第十三基因原体的感觉其实暂时还好——他们就像他们的领主一样,还保持着第四军团的涂装习惯,虽然也因为黑军团的关系把自己涂黑了一部分,但倒是看起来并不算糟糕,这支部队的阿斯塔特们也和科洛姆·盖特给基里曼的感觉一样,极其冷酷、无情、简洁、有序,基里曼甚至还有少许怀念地从他们的动作里看到了大远征时代的一些细微战术队列的遗存。
“我还以为你的这名强大冠军如他们所言,是被你完全控制的生物工程技术产物,看起来传言果然不太可信。”盖特说,“我看他甚至还能插嘴你我的谈话。”
“哦。”洪索耸耸肩,“完全被控制的东西只能永远是死物,盖特,一位真正强大而优秀的战士要有主观能动性才能发挥其最大的能力。”
“这话不错。”战争铁匠微微点了点头,“但他既然并不如传言一样完全受你控制,那他可信吗?”红色的目镜闪了闪,“我的意思是,他可不像你我,身披坚甲,心如钢铁。他披着那些令人不快、满口谎言的毒蛇们的皮,即使他是血神冠军也不能让我忘记这个事实。”
“他可不可信有什么要紧?”药剂大师毫不客气地反问,“在这种时候,在激烈战斗的战线前线,随时会有什么东西砸在我们头顶上把我们炸上天的时候,你就非要站在这儿当活靶子和我说谜语吗?”
“有道理。”战争铁匠左右看了看,“怎么,就你们两个独自在这儿?你们打倒了这么多黑色圣堂?甚至没有载具?你的战帮其他人呢?战帅派给你们的额外支援呢?”
“呵呵,他们按‘战帅’要求被空投到了更后方,因为严重缺乏载具,所以赶过来还需要时间。”这次人人都能听出墨丘利斯嘴里的嘲讽之意了,“不过我会建议他们不要及时赶过来,因为大概率,只要这里的那个神秘防护措施一被地面任何一支部队摧毁,那个黑石要塞的移动界面小姑娘会很乐意以阿巴顿的名义将我们所有人连带这座堡垒一起炸成灰的。”
“我必须说他说话还挺符合我们的风格的,洪索。”盖特又略微惊讶地看了眼墨丘利斯,同时似乎朝他自己的指挥频道说了些什么,一辆巨大的坦克从队列后方朝他们缓缓驶来,并在他们面前停下,打开了后舱门,装甲门板形成的坡道出现在他们面前。
“上来,我们朝内部城墙进发的时候说吧?”
洪索怀疑地看着盖特,后者指了指舱门,“如你所说的,我们别杵在这儿作为活靶子,暗黑天使的那个连队固然没有挪窝,但我不确定那批野狼从我丢出去的烟雾弹里跑出来之后会不会闻着味道跟来,或者,我也不想被战帅的阿尔法情报官在这个时候告上一状。”
药剂大师点点头,但又停了一下,看了眼那堆被垒得整整齐齐的黑色陶钢小山。
“这些……嗯……鲜活的……一辆可装不下。”盖特指了指后面,“不过别担心,因为我被交付的任务,至少我的部队中载具是足够的。”
墨丘利斯则又闭上了嘴巴,同时他扫了眼这辆载具,声音中有一些惊讶与怀念,“提丰。没想到它们至今仍在被使用。”
盖特的目镜又看了红甲的冠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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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对话内容里有几处真是有趣极了。
敏锐地捕捉到一些东西的第十三原体心想。
这个科洛姆·盖特绝对有问题。哈,看来叛徒们也不是铁板一块的。就让我们看看到底他在卖什么关子。
随后他握住斧头的柄,跟着他们走上了这辆古老的提丰重型攻城坦克。
盖特带来的钢铁勇士们则忙着把地上昏迷的黑色圣堂的躯体扛起来推进后面的运兵车中。
没过多久,这支钢铁洪流就再次缓缓启动,向着克拉夫堡垒的南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