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点头:“嗯呐,可不咋地,马大爷还搁地窨子等信儿呢。”
刘大明说:“太平屯老方家,他家是专门养羊……”
郭红霞翻着白眼,“烦人!我就那么一说,你咋老找茬呢?晌午你吃点冻梨得了!”
“二哥,午后还得去趟东山吧?”
几人边唠边走进东屋,刘大明靠着炕沿坐下,抽口烟,道:“叫唤有啥用,那五更半夜、乌漆嘛黑的谁敢出去?”
“恩,说家里就我闲着,我不张罗谁张罗,这不熊人么!”
王民富拽开屋门,走进外屋地,低声说:“这都不用问,我觉着差不离,应该能稳当。但是这事儿不能声张,跟小军、兴民都不能说,等啥前儿定下来再说也赶趟儿。”
民以食为天,这年头粮食是重要物资,自然要严格管控,不允许私自买卖,由于土地是国有,土地里长出来的粮食也是国有,上交之后经由统一调配销售,这种销售模式叫做统购统销。
他接着说:“现在应该不缺啥了,这些年我爸没少划拉木头,做梁和家具应该够用,家具啥的都交给我老丈人了,砖瓦是我这大哥的大舅哥帮着联系。要说缺啥,就缺两百多米电线……”
“就说他头些天都嘱咐全屯子人加点小心,说南边林子有老豹子,当时全屯人没一个信的,问一群人这回是不是信了。”
王民富不乐意道:“我啥时候掉眼泪了?净扯淡!”
徐宁说:“少给拿点,我开春之前得去他地窨子住。”
这些东西在几年后,粮站确实都售卖过。
郭红霞和王民富都没留,知道徐龙晌午得回市里,这是正事,可不能耽误姑爷子进步。
“诶妈呀,那都啥前儿的事了,这回我掉眼泪了么?”
“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王民富撇嘴摆手:“诶妈呀,你快拉倒吧!前一套后一套的,那往常二宁没学好前儿,你咋没有这话呢。”
刘大明说:“我跟你老婶刚要往回走,就听大喇叭站在屯口喊。”
“行!明个我就去上班。”王民富一口答应。
王民富闻言拍着巴掌,道:“这事好办!二宁,你嫌乎电线使过不?你要是不嫌乎,粮站过阵子就该换下来一批铝线,到时候我跟领导打个招呼,少花点钱买下来,咋样?”
粮站就属于统购统销末端,就像二十年后私人开的粮油店一样,都是零售。
“诶呀,我军哥这么吃香呢?”
郭红霞点头:“嗯呐,我不也是这两天才想通么。诶,二宁,听大龙说你爸妈将盖房子的事交给你了?”
郭红霞一撇嘴:“恩,你最是那刚强人!诶,那大龙领导是二宁把兄弟大哥三叔的事儿,得不得告诉我小弟一声?”
其实徐宁不必担心,因为徐老蔫自打知道杨玉生的身份后,他就去和张德玉唠了,故此今个张德玉才会主动提起包楞场的事。
王民富摇头:“不用,今个他们开车先去的兴民家,等他到家弟妹一说,他就明白了。”
这个道理谁都懂,可其他人有机会么?没有,他们没有这样的人脉,更没有这么多钱!
上回徐老蔫在家和王二利等人叨咕承包楞场的事,徐宁就很同意,徐老蔫有这个心,说明他也在为这個家着想,但徐老蔫办事喜欢东一耙子西一棒子,如果徐宁不盯着点,包楞场的事很有可能不了了之。
“跟他学学养蜂,咋整蜂蜜……”
“诶呀,冻梨能吃饱么?你给我炒点熊肉,我喝两盅。”
王淑娟问:“爸,这事能准成么?”
“啊!有人瞅着是啥牲口了么?”
临近晌午,老徐家外屋地热气升腾,两口大锅里烀着熊肉、豺肉,杨淑华还切出不少肥瘦熊肉留着炒菜,剩下的熊油则是被刘丽珍焲成油了。
说起这个郭红霞就笑了,她说:“咋没有呢,刚去粮站第二天,就有俩老娘们拽着小军问家底,说是要给他介绍对象,问你叔咋样,你叔说不管,让他自个定。”
“那备不住,前些天大雪封山,山里牲口出不来,山外牲口进不去,在山边溜达的牲口就得进屯子找吃的。”
李福强歪头说:“那大喇叭不是将全屯人给得罪了么,特别是老方家。”
刚进门就吆喝着,南边的老林子有俩死羊,好像被啥牲口给掏了,备不住就是老豹子,听到这话刘丽珍直接将关磊三人拦住,让他仨消停搁家待着,哪都不兴去。
1984年,由于南方深市首先开放了粮食供应,并在报纸上大肆刊登,去年底就有小动静了,粮站闻到了一些不对劲。
“行!只要是山里的活,能学就赶紧学,咱现在是年轻体格好,等像常大爷那么大岁数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