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笨拙不合适的,便安排了些轻巧的体力活。”
“也存在一些突出的问题,譬如宗藩营商,百姓反而不敢与之交易。”
“又或者收购的某些商行、厂坊,技术落后,恐怕有勾结变现的嫌疑。”
“这些具体事由,正在由户部跟内廷处理。”
朱翊钧点了点头。
这事他倒不急,慢慢来。
马自强顿了顿,朝皇帝开口道:“陛下,其中一处妨碍,宗人府与户部也拿不定主意,还要陛下圣裁。”
朱翊钧好奇朝马自强看去,等着他的下文。
马自强斟酌片刻,开口道:“各大王府先前与士绅勾结,暗中经营了不少铸铁厂,用以冶炼铁矿,铸造兵器。”
“如今大部分都收归湖广布政司了。”
“但岳阳王府的朱蕴桦,此前向宗人府陈情,问能不能由岳阳王府经营铸铁厂。”
朱翊钧一怔:“朱蕴桦?”
马自强解释道:“岳阳王府,一众封号宗室,多受牵连,朱蕴桦在商事上颇受信赖,被岳阳王府公推了出来,虽无封号,却是个能做主的人。”
朱翊钧点了点头,没有深究。
炼铁,也难怪下面做不了主。
哪怕是民用,但哪天心情不好想爆兵了,炉子里一样能长出兵器来。
不过……
朱翊钧大手一挥:“给他罢!”
各处的铁冶所,生产积极性有些太低了。
看看张四维家里搞的冶铁厂,年产近十万斤,听说质量还好,广受鞑靼和女真人好评。
是时候搞点听皇帝指挥,又参与市场竞争的炼铁厂了。
马自强默默将其记了下来。
然后又说起另外一件事:“陛下,东安王与武冈王案三法司审结了,不日就要祭告太庙。”
“武冈王想跟求见陛下,说当初楚王之死有内情,他要禀报。”
说罢,他小心翼翼观察着皇帝的神色。
这种理由,真假都无所谓,主要看皇帝想不想见。
朱翊钧失笑,摆了摆手:“说说科举的事罢。”
这模样,显然懒得见了。
马自强连忙低下头应声。
“节后,也就二十日的时间就会试了,准备的时间不多了,科场、试题如何了?”
马自强没回话,一旁的朱衡开口了:“陛下,礼科都给事中朱南雍上奏称考场狭窄,应该加以扩建。”
“本部主事杨松、胡绪、张大器会同巡城御史黄家栋亲自到贡院测量号房的规制与尺寸,确实需要重新建造。”
“工部拟定后日便动工,用钱粮照事例,本部六分,顺天府四分支给,争取元宵左右修缮完毕。”
考前一个月修考场是吧?早干什么去了?
这都考了多少年了。
朱翊钧只好委婉提醒一句:“下次尽量不要在年关加班。”
马自强不动声色将本部的事情接回来,开口道:“陛下,今科会试报名举子有八千三百二十四人。”
“其中经过本部、本科核查,有二千七百人年岁造假。”
“如何处置,还请陛下示下。”
不让人考试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么多人呢。
哪怕一成跑去给鞑靼女真出谋划策,那也是泼天大祸啊。
所以这事,还是得让皇帝开口。
但朱翊钧这时候也没轻易接过这个烫手山芋,反而神色莫名道:“此事乃是吴中行、赵用贤、李得佑等人所揭发。”
“朕若是处置重了,有失仁德。”
“而若是处置轻了,又唯恐他们不忿。”
“这样罢,以后每届会试提前申明,伪作年岁者不予会试。至于今科……礼部就不要问朕了,还是尊重那几位直臣的意见吧。”
马自强一噎,皇帝比自己还会踢蹴鞠啊。
他默默拱手,应承了下来。
朱翊钧看了一眼申时行,吏部应当没什么事了。
考成法的事情作为重点,先前已经商讨过了,明年推行到哪几个布政司,也已经定下来了。
似乎也没什么工作需要部署。
朱翊钧直接略过了申时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站起身来,朝十三名重臣笑道:“诸卿,一同行个午膳如何?”
开了一上午会,皇帝也饿了。
正在这时,整场没说话的吕调阳突然起身行礼,开口道:“陛下邀臣参食分膳,臣等自然喜不自胜。”
“不过臣这里,还有一事。”
朱翊钧刚刚站起来,要走下御阶活动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