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激荡之下,找出亡母遗物,诉说自己一定要守护小姐的决心。
才无意中发现了这张嫁妆单子。
而这张有着先皇亲笔御签的嫁妆单子,才是姜南溪要在这及笄宴上,给定远侯府最大的惊喜。
长长的丝薄卷轴被轻轻抖动。
下方原本还卷在一起的布帛便如水银泻地般继续往前铺展。
直到,那朱红的御批出现在所有人眼中。
圣上亲笔!
无人敢违抗,无人敢冒充。
凌婉茹只觉得脑中嗡一声响。
惶惶然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果然,下一刻便听苏公公道:“此事,咱家会禀告圣上,这份嫁妆单子……”
姜南溪迅速把单子重新卷回去,双手恭敬递到苏公公面前:“劳烦公公禀呈圣上过目!”
反正她早已把这单子誊抄了一份。
苏公公接过卷轴,又瞧了萧墨宸一眼,才笑道:“县主放心,既然是您的嫁妆,又有先皇亲笔御批,那自然是要如数归还给您的。”
“不过,当年先皇将县主的嫁妆交于定远侯府,也只是让府中帮忙保管。相信定远侯府,定然不会贪墨孤女嫁妆的。侯夫人,你说是不是?”
凌婉茹此时恨不得冲上去撕碎那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嫁妆单子。
一想到那庞大的财产要全部给姜南溪,她的心就仿佛被刀在一下下剜着。
可面对苏公公,她不敢说不是。
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是……我,我怎么会贪图外甥女的嫁妆呢?等她成亲那日,自然……自然是会还给她的。”
司玄中笑眯眯道:“何必等到成亲那日呢?县主与我家王爷的婚期也不过只剩下三个月,若到了成亲前夕才归还嫁妆,要如何清点入册?”
“侯夫人是怕县主的嫁妆太多不好清点吗?这点您大可放心,南溪县主是我御王府的未来王妃,清点嫁妆这些小事,区区不才愿意替我家王爷王妃效劳。”
“若侯府信不过我家王爷,那便再去户部拨几个人过来,当着侯府所有人的面清点、交接、登记、造册。”
“如此一来,夫人该当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吧?十日之内,能将我们王妃的嫁妆,悉数交还吗?”
凌婉茹身体一晃,几乎要软倒下去。
姜思瑶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满脸担忧关切。
可直到传旨的苏公公走了,她才敢义愤填膺地指责姜南溪:“姐姐,你未免太过分了,姨母又没有说不把嫁妆还给你,你又何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咄咄逼人呢?”
“就算定远侯府当真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可到底养了你十年,难道姐姐你连养育之恩都不顾了吗?”
姜南溪看着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白莲妹妹恐怕表演茶艺都快成条件反射了。
只要逮着个机会,就要跳出来楚楚可怜卖弄自己的善良伟大,顺便再道德绑架她一下。
但姜思瑶似乎忘了一件事。
“哦,妹妹你不说话,我倒是忘了!”
姜南溪慢悠悠道:“定远侯府欠我的嫁妆实在太多,要清点交接,确实需要点时间。但妹妹你不一样。”
“你拿走的我亡母的遗物,拢共不过就一个箱子的书籍丹药。现在天光正好,又有如此多宾客见证,妹妹是不是该把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了?”
姜思瑶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僵住了。
面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尽。
与同样脸色惨白的凌婉茹站在一起,倒还真有几分相似。
看上去更像是真正的亲姨甥。
姜思瑶苍白的唇颤了颤,好半晌只能发出一个破碎哽咽的音节:“我……我……”
“南溪,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沈翊轩猛地站出来,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姜思瑶搂在怀里,对着姜南溪怒目而视。
但他的话,却被司玄中笑着打断。
“程达、赵雄,姜二小姐许是弱不禁风,根本搬不动那沉重的箱子,不如你们去替王妃将凌医仙的遗物,全都取回来吧?”
姜南溪诧异地扭头看向司玄中。
就见这位笑面军师朝她露出一个温和友善的笑容。
而程达和赵雄早已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去。
姜思瑶急的哭喊道:“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我不许你们碰我的东西!”
沈翊轩更是怒吼道:“御王,你们莫要欺人太甚了!”
萧墨宸淡淡看了他一眼:“本王替未婚妻取回亡母遗物,定远侯府也要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