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个高高在上的御王没有多看他们一眼,没有与他们说一句话。
他们却还是感激而虔诚地叩拜。
祝愿他们西楚的守护神早日康复。
……
远处街角,一架豪华马车内。
车帘放下,柳雪菡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爷爷,这便是你让孙女嫁的良人吗?”
“刚刚你听到了吗?祁瑞霖他已经染上了花柳病,孙女若是嫁给他,一辈子就毁了!”
柳雪菡对面,坐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
正是当今的户部尚书,柳家的现任家主,柳安鹤。
他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那窝囊跪在街道上的身影,眼底掠过一抹嫌恶。
柳雪菡见他不语,忍不住又哭道。
“而且,祁瑞霖他算什么东西,从前不过是个粗鄙的乡野莽夫,即便被祁家认了回来,也摆脱不了妾生子的卑贱身份。”
“孙女若是甘心嫁给这般货色的男人,当初又何必与御王退亲呢?”
一想起刚刚坐在马车内的萧墨宸与姜南溪。
柳雪菡就忍不住绞紧了绢帕,眼中透出浓浓的嫉妒和不甘。
当年,是他得知萧墨宸不可能有前途,所以主动选择退亲。
可她可以退亲,可以再选个更好的夫君嫁了。
萧墨宸却不能娶别的女人。
更不能喜欢上别的女人。
这两年,萧墨宸又先后订了两门亲事。
最终都无疾而终。
世人都传言,御王殿下对她情根深种,娶不到她,宁愿谁都不娶。
柳雪菡心中是极其欢喜的。
说的人多了,连她自己也觉得,萧墨宸就是对她求而不得。
可谁知,萧墨宸身边却突然出现了姜南溪。
柳雪菡怎么都想不通。
萧墨宸为何会看上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县主?
她以为,姜南溪的下场会和御王的前几任未婚妻一样。
可皇上赐婚,公告天下。
萧墨宸甚至愿意让她与自己同乘一辆马车出行。
偏偏她自己的未婚夫,又是如此的令人作呕,上不得台面。
这让柳雪菡怎么能不愤怒,不委屈?
心中更是升起了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嫉妒和怨恨。
柳雪菡见对面的老人迟迟不说话。
不由急的轻轻拽了拽柳安鹤的衣袖:“爷爷,你就让孙女退了这门亲吧?这个祁瑞霖实在窝囊废物,根本不可能取代御王掌管镇北军,孙女就算嫁了他,也不会对柳家有太多助益的。”
柳安鹤将视线挪回来,在车厢上轻轻扣了扣。
才不疾不徐道:“镇北军中的将领都是茅坑里的石头,让他们背叛萧墨宸,他们死都不会愿意。”
“但镇国公要接手这三十万镇北军,除了从御王手中拿到一半兵符,还需要有一个了解镇北军的人来离间分化他们,才能将镇北军完全收为己用。”
“祁瑞霖是唯一符合条件的人选。”
镇国公,便是楚家的现任家主,同时也是镇北军前身的领军主帅,楚战天。
柳安鹤轻轻叹了口气,眉目慈和地伸出手,搭在孙女肩膀上,声音温和,尊尊诱导。
“菡雪,爷爷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但你和祁瑞霖的婚事,还不到解除的时候。”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忧心,只要等祁瑞霖从御王手中接过镇北军,达成镇国公的目的,他这颗棋子自然就没用了。到时候,爷爷会找人弄死他,自然会风风光光把你接回来。”
柳雪菡急道:“可是爷爷……”
到那时,她早已是残花败柳,甚至染了一身脏病。
哪里还能觅得好夫婿?
又哪还有什么前途名声可言?
柳安鹤:“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老人扭过头,不再理会柳雪菡。
话虽说的温和慈祥,可传达的意思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柳雪菡咬紧了牙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
她绝不会嫁给祁瑞霖那种肮脏卑贱的东西。
与其指望祁瑞霖接手镇北军,她……她倒不如去接近御王。
只要她肯回头,御王一定会重新为她倾倒。
到那时,她便劝御王将镇北军交给楚家。
到时,爷爷自然会知道,她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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