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就这么有自信?”
“是啊,很有自信。说起来……‘没有退路’啊。为什么尝试过一次就会没有退路呢。”
他紧盯着在那双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卷入其中,在漆黑夜色中显得尤其有魅力的双眸。
“我明白的,知真姐,这是因为只要你尝试操控了我一次、并且成功之后,你肯定就再不愿意放手了吧?”
男人摸了摸像沾了夜露般透着微微湿意的浓密长发,听着女人的呼吸再度变得急促,浑身滚烫,和发烧了一样。
“既然知道,就不要尝试……”
“可我很想试试呢。”
“真是……讨厌!”
姐姐大人贝齿咬紧嘴唇,似是羞恼。
她颤抖着,抬起手,抚摸着男人的面颊。
“再引诱我,我就不客气了……!”
……
安知真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这是情理之中的展开。岑冬生看得出来,就和伊清颜把他当成世界最想杀死的那个人一样,在知真姐眼中,自己无疑是她最想控制在手心,当成傀儡般完全掌握的那个人。
是啊,怎么可能忍得住?
至少从岑冬生的角度来看,关系越是亲密的男女,独占欲就越强,越是不情愿放手……这才正常。
他还记得,小康楼鬼屋事件结束的时候,自己得到了“血契媒”,就动过类似的心思。
那时候的他,可真是动摇了一会儿;之所以没做,虽然有对知真姐的重视在,但更重要的理由还是他的自知之明,不觉得靠区区一介禁物就能束缚得了一位未来的特等咒禁师、未来的祖,一时的冲动贪欲只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知真姐那时候就已经觉醒了特等命禁,要是他真的一时冲动,等待他的结局恐怕不会太美好。
但反过来说,安知真却是真的有机会这样做的。
然而,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直到现在……着实是令人敬佩。
正视欲望,接受欲望,控制欲望,乃至于征服它,所以她才能走到最后。但现在的岑冬生,却试图改变这一切。
不是他不信任对方,只是因为其中一方的尊重态度带来的平等,不如用实际的能力来证明;一味被动地接纳,简直像是躲在巢穴中不肯探头的雏鸟,再这样下去,是不可能走到与她们对等的地位上的。
“那就别客气。”他说。
“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个地步……”
安知真抿起嘴唇,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爱人。
“……好。”她说。
*
那一瞬间,他似乎听见了耳畔风暴呼啸的回响。
岑冬生明显地感觉到了,在他原本不算敏锐的感知中,只能隐约感受到有东西漂浮在上空;
现在,他亲眼见证了“那东西”的存在。
如同赤日高悬。
某种巨大的恐怖之物,正在一点点侵蚀自己的意识、灵魂、心灵。
现实世界在岑冬生眼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屏气凝神的恐怖景象。
“那物”逐渐慢慢浮出水面,由于过于庞然的体积与质量,根本看不清全貌。
他的心灵世界,变成了无垠的荒野,然后看见——
巨大的恒星自荒野的一头冉冉升起。
祂散发着万丈光芒,投下庞然黑暗的影子,于是,灵魂的每个角落都被彻底涂抹……
……
其他受《天魁权首》操纵的咒禁师们,就是这般落得被彻底打上烙印的结局。
但岑冬生不一样。
在看到那颗恒星的瞬间,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意识体像受激了一般,正在发生激烈的性质突变。
要形容一下的话,他觉得自己是变成了一块巨石,与静默荒芜的心灵世界融为一体;
任凭岁月流转,月升星落,石头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可这种抵抗并不完全,被彻底淹没和吞噬的侵蚀感从四面八方而来,坚固的外壳包裹下仍是柔软的内心,脆弱得像是随时可能崩解。
他感受到了难以忍受的痛苦,撕心裂肺,钻心剜骨,像一根冰锥直入脑髓。
在安知真与伊清颜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光是《天魁权首》泄露的一点余波,就叫他头疼不已;此时直面恒星的威胁,所承受的痛楚何止百倍。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光是能像一个真正的特等咒禁师那样抵御心灵干涉这一事实本身,就足以让岑冬生放下心来。
他观想中闭紧双眼的自己,甚至露出了笑容。
酷刑加身,嘴角抽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