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连站立都不稳。
踉跄了几步，直至撞到牢房后面的墙壁，这才狼狈稳住身形。
此刻的他，再也没有半点身居高位者的淡定从容，再也没有此前的胜券在握，完全就像是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佘图！你这狗贼，竟敢背叛我！？”
惊怒之下，梁昝倒是一语道破了实情。
面对盛怒下的梁昝，佘图的眸光微微有些躲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他冷着脸说道：“梁昝，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佘某虽不是国公这等英雄豪杰，但也不屑于你为伍，又何来背叛一说？”
听到这话，梁昝的惊恐逐渐消散，整个人都被气笑了：“好个无耻的狗贼。”
“我梁昝真是瞎了眼，竟会相信这等数典忘宗的奸诈小儿，我败的不怨！”
当听到梁昝说自己数典忘宗的时候，佘图的眼中明显闪过了一抹紧张神色。
虽然这只是一闪而逝，但却被萧云擎敏锐捕捉。
不过，萧云擎依旧没做任何表态，只是静静的看着梁昝。
又骂了几句，梁昝不再理会佘图，他转首看向萧云擎，低声嘶吼道：“我要见陛下！”
萧云擎漠然不语，只是将不带半点感情的目光落在梁昝身上。
“你难道没听到吗？我要见陛下！”
又重复了一次，依旧没从萧云擎这得到任何回应，梁昝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地说道：“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梁昝是一个明白人。
当见到佘图的时候，他就知道萧云擎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公主李馨儿，确实已经被他营救了回来。
而这，也就代表着自己的底牌尽失，所以在第一时间梁昝就想去见乾帝，低头认输。
在他看来，自己乃梁太后的亲族，背靠楚王这座大山。
纵是做出这等犯忌的大过，最多也就是丢掉官职，但却可保性命无忧。
不过萧云擎的态度，让梁昝心中有些没底，所以他才做出了妥协。
“你知道的一切。”
这一次，萧云擎终于开口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来见梁昝，或者在见到对方的第一时间就直接弄死他。
之所以又任由他猖狂了这么久，萧云擎为的，就是不断的在精神层面打压他，直至他彻底破防，交代出所知的一切。
毕竟，梁昝的身份太过特殊。
无论是半年前阴山一役的真相，还是楚王的种种布局……
在已经接连错过了对陈震、陈威父子拷问的机会以后，萧云擎自是要想办法撬开梁昝的嘴。
对萧云擎的要求，梁昝并无意外。
他冷笑着反问道：“怎得？萧家小儿，你还想着给自己的亲族复仇不成？”
萧云擎冷眼看向梁昝，梁昝则继续道：“你应该清楚，你的亲族，都是北冥人所杀。”
“若你当真是个男人，又何必来本官这里嚣张？真有能耐，你直接去杀了阿育陀啊！他，才是灭你亲族最大的那个仇人！”
“梁大人……”
萧云擎摇了摇头，淡漠的说道：“你不用在这里挑拨事非。”
“此事，你我都清楚，阴山一战当中必有隐情。”
“萧某所求不多，只是想知道，当年那一战，北方军团因何会放弃支援我父兄，任由他们被北冥人围困，直至弹尽粮绝。”
“而北冥人，又因何咬定我萧家才是羞辱了北冥大王子的祸首。”
“这一切……”
深深的看了梁昝一眼，萧云擎沉声道：“相信大人你比谁都清楚吧？”
梁昝不屑的看向萧云擎：“你认为，本官会说吗？”
“还是你以为，就算你阻拦不让本官去见陛下，本官便会怕了你？”
“萧云擎！我梁昝人就在这里，你既认定这些事都与我有关，那何不直接上来取了我的性命？”
“相信，以你的身手，只要想的话是没人能阻拦的吧？”
面对一副有恃无恐，羁傲不逊的模样的梁昝，萧云擎淡漠依旧：“如此说来，梁大人是不肯告知给萧某了？”
梁昝冷哼，鄙夷的看向萧云擎不语。
“既如此……”萧云擎骤然一动，出现在了梁昝身前，不等他反应过来，就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那就有劳梁大人随萧某走上一趟了。”
直至被萧云擎拎小鸡一样，单手抓出了牢房，梁昝这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