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耽搁,就来不及救那被押入灵堂成婚的苏三姑娘了。
为今之计,只有智取。
陆温沉声道:“苏侯爷,你家中,一共几口人?”
苏广泽怔愣了愣,一时不敢妄动,问:“什么意思?”
陆温缓缓又道:“楚家百年根基,不含奴仆,一共一百六十七人,若含奴仆,合计八百余人。”
楚家是大族,家中又多数为官,一百六十七人不假,是人人都知道的。
只是这奴仆,是她胡诌了个数字,这苏家再怎么邻里,想来也不会蹲在人家门口,去数隔壁家中奴仆几人。
苏广泽有些莫名其妙,嗤了一声:“你这丫头,胡说八道,想拖延时间?”
陆温继续道:“你淮南府侯府,一共三百五十二人,若含奴仆,约莫上千。”
“小小一个林家,家中最多七十口人,本该连你的鞋也不配提,怎么一个五品同知,还能骑在你侯府的脖子上,耀武扬威?”
话虽粗俗,道理却是简单易懂的。
他好歹祖上与南凉开国皇帝南征北战,也建立了不少功勋,捞了个公侯王爵做做。
虽过百年,他也世袭了家中爵位,虽说朝中只是个闲官儿,总比他那五品官儿高啊!
哪怕是他的儿子犯了事儿,一个小小五品州官,说叫他活埋女儿,就活埋女儿?
凭什么呐?
他好一通琢磨,也觉得是这个理儿,语气又温和了些:
“这位姑娘,您知道的挺多呐,您来此,是为何事啊?”
陆温却是松了口气,她从苏广泽的语气里,听出了认可,与妥协的语气。
他并非想要他们的命,只是想恐吓她们莫管闲事,保证自己的女儿可以顺利出嫁,保证自己的儿子,不会受牢狱之灾。
一个安稳了百年的世族,最大的优点,便是知晓轻重,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寥寥几语,他便知道她来历不凡,所以让了步。
思及此处,陆温唇边溢出慵懒一笑:
“您听没听过,咱们三殿下,将一名都察院守城御史的夫人,扒皮抽筋的事儿?”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儿闹得大,哪怕是千里迢迢的江阴县,都听得了三言两语。
苏广泽想了想,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陆温道:“这事儿吧,其实,还不止一个人,是两个,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三殿下,活剥的是两张人皮。”
那苏广泽蹙了蹙眉头,已然有些不耐烦了:
“所以呢?”
所以,这姑娘出身安王府,敢情,这姑娘,就是来炫耀她家主子的光辉事迹的?
“所以……”陆温忖了忖,声音幽幽凉凉的,“你好歹是个侯爷,人杀了便杀了。”
“别说将他的儿子打死了,就是你,亲自将林同知打残了,打废了,也别失了勋贵人家的体面。”
“你一个侯爷,竟巴巴的用女儿的命去讨好一个五品同知,要是将你卖女儿的事儿,告诉朝中显贵,您以后,还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您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那苏广泽听完,也确确实实觉得是这个理儿,当即脸色涨得深红,又道:
“你说的好听,不把女儿送过去,他把我儿子告到县衙,该怎么办?”
陆温挪了挪身子,极娇俏的喊了一声:“殿下,您说,该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