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之力,难以悬挂上去。”
“所以我怀疑,杀死三姨娘的凶手,便是绣月与二姐姐口中所说那位奸夫。”
陆永肃然道:“问吧,一应问个清楚,待刑部来了人,也好如实禀报。”
陆温又道:“那人穿的什么衣裳,制样如何?”
“似乎,是件黑袍。”
“穿的什么靴?”
“黑底的皂靴,像是官靴。”
“你认得官靴?”
“老爷……老爷也穿官靴,所以奴婢认得……”
“可有戴冠?”
“好像戴了,又好像没戴,我离得远,看的不太真切。”
“看见人时,你大约在何处?”
“在院外的那颗杏树下,本是奴婢的耳环不见了,前来找呢,便……”
“也就是说,你看见院中人时,大约距院还有十丈之距,你可进过院落?”
“并未。”
陆温挑眉,笑盈盈道:“你既离得远,看不真切,又怎知那厨房里的女子是我?”
一句话将绣月噎的哑口无言,满面涨红。
她顿了顿,视线挪去了一旁被家主重罚,因而发丝凌乱,衣裙歪斜,面部红肿,满是淤痕的陆覃。
又瞧了瞧坦然自若,无波无澜的陆温。
当即就咽了一口唾沫,选择改了口:
“我只看得,三姨娘的院子里,那女子也穿得与三小姐一样的素色衣裳,便以为是三小姐,现在想来,许是我……我看错了。”
林氏简直气的倒仰,指着她的鼻尖怒骂:
“好你个贱蹄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上刑。”
陆温目光淡淡扫过林氏,温声道:“母亲且慢。”
她转过身,又对陆永柔柔一笑:“还请父亲,将前堂门窗紧闭,挂上黑绸,隔绝外界光线,只留一盏孤灯。”
陆永满头雾水:“三娘这是?”
陆温清淡一笑,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请父亲按我之说,行事便是。”
陆谦见状,将目光投向了陆温,上下打量,竟是大吃了一惊。
此人,竟与八十万青龙卫的教习定南侯,极为相似。
加之此女婀娜婉约,温柔清雅,倒真有些南地女郎的风情。
见陆永仍旧迟缓,便眸光一挪,暗暗给陆永使了个眼色。
陆永会意,当即唤了奴仆,将门窗闭紧,厚厚的墨色帷帐挂于窗前,隔绝天光。
霎时前堂幽黑一片。
陆温站在远处,提着一盏灯,烛火微弱将息,屋中仍旧晦暗一片。
她朗声道:“请大家借着我的烛火,点一点,如今的前堂,共有几个素衣女郎?”
周姨娘立即借着微微烛火,点起数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三姑娘,竟有七个着素衣的。”
“请大家莫要妄动,站在原地,姨娘,请记住他们的位置。”
陆温微微颔首,吩咐下人撤去墨色帷帐,霎时明光大亮,前堂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她在搞什么名堂。
陆温走上前,向陆永拜了拜,指着几位女郎的浅松绿、月白、天水碧衣裙,解释道:
“父亲可瞧见了?夜幕之下,烛火微微,绣月隔得又远,只要是浅色衣裳,都易看成素色。”
林氏见她三言两语便又扭转了绝境,简直气的发抖,疾奔上前,按着那绣月的肩膀,怒骂:
“臭丫头,你昨儿来报信的时候,分明信誓旦旦说得是三娘与外男私通,今儿却来倒打一耙了。”
绣月哀哀低泣:“夫人,奴婢确实离得太远了……”
“好呀你。”林氏气急,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得死死拧着那绣月的脸颊,“说不说,说不说。”
绣月不敢反抗,只得任由泪水冲刷面颊,却仍旧坚持:
“奴婢……奴婢知错了……是奴婢有眼无珠,是奴婢错认了人。”
“等等。”陆谦淡淡道,“三娘,你只是证明了,环境昏幽之下,素衣女子或许另有其人,可你并未拿出,不是你的证据。”
陆温眉梢轻挑,旋即咬了咬唇,大有弱不禁风,楚楚可怜之态,她对陆永道:
“父亲,您信我么?”
陆永不为所动,只沉吟半晌,叹道:
“爹爹自然是信你的,只是事关你的清白,不能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只凭你的三言两语,便轻易揭了过去。”
林氏当即献策:
“老爷,若要证明三娘的清白,最简单的法子,便去医署,请位教习嬷嬷前来察验察验,她是不是于婚前,便就失贞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