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用力晃晃脑袋,像是要把那些无端滋生的胡思乱想统统当作恼人的苍蝇一般赶走,而后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的精力都倾注到手里的工作中。
这一天,就这么无风无浪、平平静静地过去了。自从刘副主任上午铁青着脸,气呼呼地离开厨房之后,便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直到下午下班的点,愣是再没在厨房露过面。
“好了,今儿就到这儿了,大伙手脚麻利些,收拾收拾下班吧!”何雨柱环顾四周,眼见着厨房被拾掇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便抬手拍了拍手,扯着嗓子招呼大家。
第二天,何雨柱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厨房,还没来得及系上围裙,就瞧见刘副主任迈着四方步晃悠了进来。他也没啥正经事儿,溜溜达达地凑到何雨柱跟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闲篇。说几句家长里短,聊几句街头巷闻,没几分钟,便又主动告辞,挥挥手,背着手,优哉游哉地走了,倒也没耽误何雨柱干活。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弄得何雨柱满心都是莫名其妙,犹如一头扎进了浓雾之中,怎么也摸不透这刘副主任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三天,情形依旧如旧。刘副主任准时准点地现身,扯几句淡话,然后飘然而去。
如此这般,一连四五天,每天刘副主任都雷打不动地来厨房找何雨柱瞎唠。时间一长,厨房里其他人看向何雨柱的眼神都透着几分古怪,私下里也开始窃窃私语。
“师父,”这天下班之后,厨房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光了,只剩下王大伟和何雨柱师徒二人。王大伟憋了好几天的疑惑实在按捺不住了,他拉着何雨柱的胳膊,小声问道,“这刘副主任成天来找您,到底是咋回事啊?”
“我还一头雾水呢!”何雨柱烦躁地挠挠头,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屁大点事儿没有,成天过来瞎晃悠,我哪知道他憋着啥坏心眼。”
“师父,我听人嚼舌根,说是上次那姓刘的让主任当着大伙的面撅了面子,下不来台,心里头窝着一团火呢。现在他到处找茬,想扳回一局,我估摸着,他天天来找您,是想离间您和主任的关系。”王大伟凑近一步,把自己多方打听来的小道消息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何雨柱闻言,不禁冷笑一声:“哼,这一二把手争权夺利,到头来,倒霉的还是咱这些下面干活的。虽说平日里一把手看着占上风,可真要掰扯起来,还得看背后的势力。争得再凶,上头人一句话,事儿就成另一副模样了。”
“行了,这事我心里有数。”何雨柱神色一凛,再次严肃地告诫王大伟,“咱就是个凭手艺吃饭的厨子,把饭菜做好,比啥都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千万别跟着瞎掺和。”
“是,师父,我明白了。”王大伟赶忙正了正神色,郑重点头。
“行了,赶紧回去吧,你那小饭馆不能让你媳妇一个人忙活。早点回去,帮着分担分担。”说起这小饭馆,还得回溯到改革开放之后,何雨柱脑子活泛,瞅准时机开了个小酒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王大伟见了,心里头直痒痒,也依葫芦画瓢,学着何雨柱开了一家小饭馆。没想到,误打误撞,生意居然也不错,挣了不少钱。
“好,我知道了。”王大伟又应了一声。
“走吧。”何雨柱抬手拍了拍王大伟的后背,像是驱赶归巢的倦鸟一般,催他赶紧回家。
等王大伟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何雨柱才不紧不慢地锁好厨房门,骑上那辆陪伴他多年的老式自行车,慢悠悠地朝着家的方向驶去。车轮在地面滚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也在诉说着这平凡日子里的琐碎与波澜。
晨曦初露,暖金色的光透过窗户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洒进厂里那略显嘈杂的厨房。何雨柱跟往常一样,身着洗得有些发白的围裙,脖子上搭着条半湿的毛巾,双手似有韵律的舞动着,在炉灶与案板之间忙活,切菜的“哒哒”声、锅铲碰撞锅底的“哐哐”声交织一片,整个厨房烟火升腾。
果不其然,刘副主任迈着他那一贯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进了厨房,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两条弯弯的缝,就跟来视察工作似的。“何师傅,忙着呢?”那语气,热络得就像跟多年老友打招呼。
何雨柱抬眼瞟了一下,心里门儿清,脸上却不露声色,手上的活儿也没停,只是微微点头应道:“刘主任啊!这不正在准备午饭吗。您过来有什么吩咐?”言语间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
刘副主任左右瞧了瞧,见旁人离得稍远,便往前凑了凑,压低声儿说道:“我朋友送来了只鸡,想请何师傅帮忙做一下。”边说边从身后拎出一只毛色鲜亮、还带着些许山野气息的飞龙。这一下,可让何雨柱着实愣了一瞬,心下暗忖:“这刘副主任今儿唱的哪出?平日里扯闲篇,今儿咋改送东西让做菜了?”不过,他脸上也没表现出过多的惊讶,稍作停顿便伸手接了过来,嘴角上扬,露出个让人安心的笑:“没问题。小事。什么时候过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