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别提了,我给马长戎的礼物太轻了,他根本看不上我。”汪朝宗苦笑,“这次来,就是为了给驼城争取一些赈灾粮食,城里的几万灾民,如果得不到及时救助,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如此,翟宁心中了然,在官场上,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官员们之间的交往,往往围绕着利益交换。
“三秦的官员,比起大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翟宁感叹,“赈灾粮食还没到,官老爷们就已经私分了。”
“你说会出乱子,是不是已经有地方发生了民变?”翟宁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是的,陈仓、鹤城、同官等地都已经出现了民变。”汪朝宗警惕地环顾四周,低声说,“起初只是几十人或上百人的小股流寇,做一些抢劫的事情。
但上个月,其中一股突然壮大,人数达到了五万多,不仅抢夺了粮仓,还占领了县衙,有几个县城已经被他们控制了。”
“什么!”翟宁惊讶,“这么快?那伙流寇的首领是谁?为什么当地的官员没有上报?”
按照常理,这样的大事,朝廷应该早就收到了紧急报告,但现在却一无所知,这让翟宁感到异常愤怒。
“我也是想破了头也没想明白。”
“他们的头目叫李达发。”
“有些县令一听到风声就跑了,上报等于找死,不报还能躲起来过日子。”
“有的还没来得及跑,就被贼人给害了。”
“这些都是鹤城发生的事,这次鹤城的知府来,可能就是为了报告这件事。”
汪朝宗见翟宁脸色铁青,立刻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心中大概猜到了这位京城来的官员的身份。
“鹤城的知府叫什么名字?”
“名叫胡衡。”
看着翟宁几乎能喷火的眼神,汪朝宗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敢问一句答一句。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们一起前往巡抚衙门。”
此时饭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即便还有剩菜,翟宁也失去了食欲。
“是!”
……
回到屋内,翟宁不停地走来走去。
最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李达发原本只是几十人的小股贼人,如今却壮大成了难以对付的力量,背后必定有隐情。
这次带着张定天出来,原打算提前预防,将所有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
没想到已经有人坐大。
更让人担忧的是,灾民的数量仍在不断增加。
连小花的爷爷也说过,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活下去,就打算加入李达发的队伍。
对于那些处于饥饿边缘的人来说,为了争食树根草皮,甚至不惜互相伤害至死。
如果能填饱肚子,跟着李达发去劫掠仓库、攻击官府,他们也愿意去做。
反正都已经快饿死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大人,是否让小的带兵去平乱?”
“如此下去,他们的人数只会越来越多。”
“拖延下去恐怕会来不及。”曹国忠擅长领兵作战,在这方面颇有建树。
“不行,这些贼人归根结底还是百姓。”
“真正的罪人只是少数。”
“用朝廷的大军去镇压,未免太过残忍。”
“据我所知,李达发的队伍中甚至包括妇女和儿童。”
“一旦开战,他们肯定会把妇女、老人和孩子放在前面,我们该如何应对?”
“汪朝宗刚才提到,李达发一个月前就已经有了不小的势力。”
“现在估计人数已经超过了十万。”
“虽然需要大军震慑,但我们还得寻找一个更加妥善的解决办法。”
“毕竟,他们本质上还是我们的子民。”
翟宁摇摇头,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忧虑。
对他来说,这事比对付李裕忠和冯锡冲还要难办,那两个家伙是彻头彻尾的叛徒,直接除掉就行。
但面对这些善良无辜的老百姓,难道也要下手吗?那样做,他就和那些凶残的野兽没有两样了。
“那该怎么办?”曹国忠心里焦急万分,既不能用武力解决,安抚的话,手头的救济粮食又明显不足。
“别急嘛,我们不是还有三秦的地方官可以商量吗?”翟宁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说。
“救灾、安定民心、剿灭盗匪,其实都是同一个问题的不同方面,关键看我们怎么处理。”
“好吧,我听您的!”曹国忠立刻点头同意,单论翟宁之前在大晋巡抚衙门里,逼迫十几个知府自己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