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您不会为这种事情感到困扰。”
“在求生中受伤是正常的,但是在事前就受伤无疑是不利的……就像死在训练中的飞行员一样,他们还没来得及发挥出任何价值就已经成了废物。”赫尔佐格少校情绪低落。
麦克尼尔调侃道:“大家都会认为您这么热衷于在极端环境下求生的人会支持社会达尔文主义。”
“那你们都想错了,我的想法是让大家在无法避免的灾难中有生存的能力,让没有这种能力的人拥有它,而不是把他们直接以某些冠冕堂皇的口号给清除掉。”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注视着远处那些还在忙碌的士兵。退伍军人还好说,雇佣兵和打手出身的那些人过惯了刀口舔血以及醉生梦死的生活,他们并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因此总会选择将所剩无几的闲暇时间花费在享乐上,而阿达尔贝特为他们制定的苦行僧式训练严重地干扰了他们原本的生活节奏。许多人变得狂躁,可他们根本无处发泄,这里受到军方重重包围,敢随便逃跑的下场就和那些土著一样。看着这些人被内心的念头折磨得坐立不安,麦克尼尔只觉得好笑。
“他们不是真的喜欢某件事,只是喜欢放纵……让自己处在生与死的边缘,那种感觉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麦克尼尔曾经这么向阿达尔贝特描述他对雇佣兵的看法,“不受约束就是他们最大的特征了。如果哪一天EU决定把这个黑色市场正规化管理,我猜他们都会转行当其他罪犯。”
特派员们挟着威风而来,被达特曼上校一个下马威吓得神经错乱。他们意识到,被他们轻视的这些雇佣兵和打手是真的打算进入荒野和丛林去消灭成百上千的土著,其中任何一个人掐死他们比杀只鸡还容易。在莫名其妙的自傲彻底消失后,特派员们总算愿意坐下来和斯迈拉斯少校谈论和任务密切相关的后勤补给问题了。为了达到预期的节目效果,达特曼上校下令训练继续进行,免得这些人一分钟内听不到枪声就立即忘乎所以。
“这位是指挥官麦克尼尔,他负责在即将进行的任务中管理这些人。”斯迈拉斯指着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麦克尼尔,皮笑肉不笑地和特派员们交谈着,“我们事先应该把细枝末节的问题处理明白,具体来说就是补给线。他们在土著的地盘穿梭,想要保持战斗力就必须能够时常得到补给,我想听听上峰现在有什么合适的方案。”
特派员随意地说道:“空投。这里的地势比较复杂,我们从空中可以俯瞰整个战场,也更方面得知特遣部队的位置。土著虽然拥有一些疑似走私获得的轻武器,他们还没本事把我们的飞机打下来。”
“那就暴露了。”麦克尼尔察觉情况不对劲,“这么做会给特遣部队带来额外的风险,土著肯定会围攻的。”
“那些土著只不过是会用枪的原始人而已,为什么要在意?”特派员不解地问道,“你们不会是被土著吓破了胆吧?也对,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们没有哪一次成功地防止土著混进城市大开杀戒。”
斯迈拉斯见麦克尼尔一时语塞,加上对方似乎有意奚落他们,他认为自己不能保持沉默。留着大胡子的青年军官故作玄虚地说道:“各位,你们恐怕有意识地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上校本人拥有布里塔尼亚人或是其他外国势力在背后捣乱的证据。不管是布里塔尼亚人还是锦衣卫,如果是由他们来指挥这些土著——虽然我自己不认为他们真的能够和土著混到一起——那么我们无意中暴露的任何情报都是致命的。”
特派员们不以为然,直到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向他们重申这一点后,他们终于放下了内心的轻视。不过,这并非因为他们多么在乎任务的成败或是这些人的性命,而是他们不能得罪阿达尔贝特。即便总督看似大公无私,他也绝不会对危害他独生子的敌人手下留情,那个把谋杀案嫁祸给赫尔佐格少校的司机就是前车之鉴。如果阿达尔贝特把这里的情况上报给他父亲,届时总督阁下只需要再约警备军那位中将总司令出来打高尔夫球,三言两语之间就能断送在座三位特派员的前途。
“那么……”其中一名军官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的想法是?”
“补给应当和封锁同步。”麦克尼尔趁着这个机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的作战计划中,其中不可或缺的步骤就是步步缩紧包围网,直到把土著彻底关在笼子里,而后在他们四处突围的时候以合理的借口把他们全部歼灭。”
这样一来,只要特遣部队能够有机会返回封锁线,他们就能进行休整,而后再出发继续对抗疲惫不堪的土著。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整个封锁线对后勤系统造成的压力将呈几何级数增长,这一点麦克尼尔当然心知肚明,他只能期待对方不提起这个缺陷。他只会考虑他这些名义上的战友们的生命安全,后勤又不在他的管理范围内。
三名特派员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无论他们提出什么反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