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兹少校没有回答,他的回答不能改变亚当·希尔特的意志。自己只要照着亚当·希尔特的命令去执行任务即可,工具不需要有多余的感情。财富和荣誉对他而言都是身外之物,希尔兹少校寻求的是更大的满足。
“唉,十几年的忠诚啊,就这么白费了。”亚当·希尔特像是自言自语,“我该通知谁荣获晋升呢?那样一个生着盎格鲁人的身体却在思想上软弱得和亚人一样的败类,没有资格为合众国的伟大事业效忠。他的存在是对盎格鲁人和基督徒的亵渎。”
“全国领袖,在我看来……”
“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生疏,叫希尔特先生就行。”
亚当·希尔特对待他的老朋友时,一向随和得很。他让希尔兹少校称呼他为希尔特先生,而不是全国领袖希尔特或任何带领袖这个单词的头衔。但是,不知是故意和亚当·希尔特作对还是希尔兹少校的记忆力不大好,每一次他都会一板一眼地称亚当·希尔特为全国领袖,而希尔特也总是很耐心地告诉他,不必拘谨。
有时,NFFA的当代先知真理之父会来到亚当·希尔特的办公室视察,那时亚当·希尔特就会表现得和一个普通干部一样,一丝不苟地向真理之父汇报工作,仿佛自己依旧是一个连圣会顾问的头衔都尚未取得的新人。
希尔兹少校很少再见到真理之父了,尽管真理之父本人还不到五十岁,他似乎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撰写的理论书籍倒是比以前多出了不少。
“第一,基督徒和敌基督的大战是必将开始且无法避免的;第二,没有人能在战争中置身事外,不认真做好战斗的准备就只有灭亡;第三,只有NFFA和伟大的导师真理之父才能带领合众国的公民捍卫主的荣光和自由的生活方式……”
“您的意思是,这理论还有改进的余地?”希尔兹少校认真地询问着,这关乎他日后的工作地点。为里维拉当顾问虽然很不体面,要是亚当·希尔特准备再把他派到西伯利亚或是阿拉斯加那种地方,他宁可继续给里维拉办事。
“我们伟大的导师真理之父虽然是一位先知,正像善良的耶稣基督被犹大所害一样,真理之父低估了敌人的实力。”亚当·希尔特指着电视上的新闻报道,“我们的两个大敌,野蛮人那耻辱的象征,依旧可耻地在世界的东方……苟延残喘。俄国人的威胁还未消除,那条徘徊在我们头顶、阴魂不散的红龙,建立了什么大亚联合,妄图把所有野蛮人团结在同一面旗帜下。因此,我们不该被动地等待敌基督打响这场战争,而要主动发起战争,让整个世界在火狱中得到救赎,让野蛮人再也没有任何把他们的生活方式强加于我们的机会。”
希尔兹少校对亚当·希尔特的意图了然于胸。墨西哥在希尔特看来已经不是首要问题,即便墨西哥的游击队和毒贩子每天发起几十次袭击,都比不上大亚联合和俄罗斯这两个大国对合众国和NFFA的威胁更大。
“希尔特先生,假如这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大敌,我将主动申请前往东亚地区,执行相关的任务。”不等亚当·希尔特说完,希尔兹少校立刻表态支持亚当·希尔特的战略意图,“前年11月俄国发生剧变后,整个东欧地区简直是被多米诺骨牌效应影响,短短几个月之间就纷纷建立了劳农委员会体系。如今大亚联合又开始威胁我们在东亚的盟国,这正是我们反击的时机,我们该让敌人明白合众国并没有退缩。”
“反击?不。”亚当·希尔特笑了,他靠近坐在办公桌另一侧的希尔兹少校,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要让他们先尝尝什么叫背叛。”
这正是亚当·希尔特的拿手好戏,他擅长让意见对立的双方开始全面冲突,有时为了混淆视听,他甚至会默许NFFA支持那些公开和NFFA为敌的组织——可怜那些斗士并不明白自己受到了NFFA的资助,他们还以为是某些海外的好心人或同胞在为自己的事业奉献。
“昨天我去洛杉矶视察的时候,一个野蛮人忽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向我诉苦。”说起这件事时,亚当·希尔特只是冷笑,或许他从未想到洛杉矶的NFFA组织竟然还会允许他眼中的野蛮人继续招摇过市,“那家伙对我说,他从未做过任何同合众国为敌的事情,而且对合众国只有感恩,还希望我看在他为合众国工作了几十年的面子上让他恢复原本的生活……简直贻笑大方。”
“但是,他们的心态可以被我们利用,希尔特先生。”希尔兹少校明确了自己的目的,“我听说大亚联合公开地倡导更加平等的生活方式,这对该国国内那些有着几十个妻子和几十个孩子的富人、官僚来说是完全不可接受的,即便只是口头上的宣传也足够令他们满心仇恨。把他们在合众国的同类想方设法遣送回去,他们一定会接纳这些逃离合众国的难民。届时,我们将建立一个更加完善的情报网络,反大亚联合组织的一举一动都受到我们控制,我们将像支持巴西人那样支持他们发起叛乱。”
他们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