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每条街道附近都有支离破碎的尸体,部分尸体被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撕碎,另一些则完全化为焦炭。麦克尼尔很难想象这里的新统合军是如何度过了过去艰难的数月,但等到他想起了那些在荒野中徘徊并同时英勇地对抗NOD兄弟会和GDI的变种人时,他又释然了。限制一般人表现出这种英勇的,不是能力,而是意志。变种人的心愿是创造一个不被歧视的世界,那么坚守此地的新统合军士兵一定也有自己的想法。
“把消息在友军的通讯频道里再发送一次。”麦克尼尔叮嘱伯顿,“让他们主动出来找我们,不然万一这是个陷阱,一切就都白费了。”
“他们也有理由认为我们才是设下陷阱的一方。”
伯顿尽管嘴硬,却立即按照麦克尼尔的安排照做。过了十几分钟,仍在徒劳无功地搜索废墟角落的两人垂头丧气地回到一处稍宽敞些的街道附近休息。
“你们到底有没有找到友军?”麦克尼尔的头盔面罩投影屏幕上弹出了丰塔纳中尉的脸,“那群伐折罗正在逼近我们,而我们手头没有任何能伤害它们的武器!赶快和友军取得联系,不然我们只能死在这里了。”
“长官,我建议再问一问亚科武中士,说不定他知道自己的同行最喜欢藏在什么地方。”
“没错。”伯顿也赞同麦克尼尔的观点,“他肯定能猜出附近的友军怎样行动。”
“伯顿,你把背景音乐给我关了。”伯顿根本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被麦克尼尔训斥了一顿,“在头盔面罩下方抽烟也就算了,竟然还自己放音乐……这是在和长官谈话,我们得尊重长官。”
话音未落,伯顿径直冲到麦克尼尔眼前,把刚刚结束通话的麦克尼尔吓了一跳。
“麦克尼尔,我没有在打仗的时候听音乐的习惯,我相信你也没有——因为我总觉得是你在头盔里播放了某种背景音乐。”
两人呆若木鸡,互相注视着对方,不知所措。
“你现在还能听见吗?”过了许久,麦克尼尔战战兢兢地问道。
“能,而且仿佛直接在我的脑袋里播放。”伯顿也有些害怕了,“见鬼,见鬼,真是见鬼。上一次那个充满生化人的世界已经让我很害怕了,这一次我们却又碰上这么多活见鬼的事情……该不会,真的有鬼魂吧?”
“别瞎说,鬼魂都在天堂或者是地狱,要么就在炼狱赎罪,哪里会找我们?”
麦克尼尔平心静气,仔细感受着仍在头脑中响起的音符和破碎而不连贯的语句。无法摆脱的梦魇将会成为他用来给敌人送上致命一击的武器,逃避不能令他更加强大,他更希望利用每一个机会去粉碎敌人的阴谋。
【Kuuwata
Tsunouvuarai
Tsurijifurauregai
KuuuondouVuAi
Nburufafutouburon'nuWai……】
“这不是英语。”
“我当然知道,我也可以说这不是希伯来语或拉丁语,尽管它可能和芬兰语或是法语有一定相似之处。”麦克尼尔耸了耸肩,“虽然不知道是哪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把它送进我们的头脑中,对方也许对我们没有敌意。”
“哦?”伯顿半信半疑地向外张望,惊喜地发现有一名身穿新统合军士兵战斗服(上臂有着两条点亮的斜杠标志)的士兵从碎石堆中爬出并向着他们走来,不由得连忙催促麦克尼尔前去迎接,“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这不是面向市场推出的什么歌曲,硬要让我做个对比,我更喜欢称之为带有宗教气息的乡间民谣。原始、古老或者有些野蛮,记录着我们一路走来的过去的每一个瞬间。会把那份温柔用冷漠甚至是残忍包裹起来的人,一定是愿意为了世间的美好去献上一切的斗士。”麦克尼尔笑了笑,“当然啦,仅凭声音我们判断不出这个人的性别,我们暂且认为她是个女人罢——就更会表现得比我们这些徒有其表的战士还要坚强。”
那名新统合军士兵见到友军,连忙向着他们招手,一路小跑冲向麦克尼尔。麦克尼尔和伯顿都打算走出去迎接那士兵,但两人还没来得及迈出废墟墙壁,眼前活生生的士兵就在狂风骤雨一般袭来的子弹中被撕碎了。外面传来一个苍老而悲愤的怒吼声,即便那新统合军士兵已经死去,那人仍然独自叫个不停。
战友的鲜血溅在麦克尼尔的头盔上,生成的全息影像也受到了干扰。
“麦克尼尔,咱们一起宰了他!”伯顿勃然大怒,“叫他打搅我们的兴致——”
麦克尼尔却并不打算这么做,他和伯顿分头穿过层层叠叠的废墟,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了站在碎石堆顶部像发疯一般地手持步枪胡乱射击的叛军士兵。那人的战斗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