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现象……您是伊甸人吗?”
“不是。”富兰中校疑惑地皱着眉头,“我是听说新移民船团要出发后才特地赶往伊甸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还是建议您和那些出身于伊甸的同僚保持距离。”舒勒咳嗽了一声,不顾富兰中校带着愠色的表情,开始解说他的新发现,“首先,在对索米-3的水源和各种物资进行检测后,我最终不得不说服自己相信一个事实——通用银河试图通过各种途径扩散V型细菌的感染范围。”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屏幕左侧的图像,“由于V型细菌无法以常规方式被检测到,所以我们无从得知究竟有多少使用通用银河产品的殖民行星已经被感染了。”
富兰中校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颤抖着双手抓住舒勒的胳膊,声音像是溺水的醉鬼:
“……这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那,我们——”
“你们Nexus船团由于长期和伊甸的新统合保持着冷对抗再加上一直抵制通用银河的产品,说不定能逃过一劫,但你们的问题其实更严重……算了,那是另一个话题了。”舒勒连忙甩开把自己当成了救命稻草的中年军官,“V型细菌只能通过生物折跃波进行检测,而现今和生物折跃波相关的技术应用多半被通用银河垄断,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一个殖民地行星能检测出通用银河通过商品输入的V型细菌。此外,通用银河还可以通过利用自己在新统合的影响力来干预那些可能对自己的计划造成阻碍的移民船团,比如说把暗中听命于地球至上派系的家伙送出去……”
得知Nexus船团暂时安然无恙后,富兰中校松了一口气,他很快恢复了冷静。既然自己和船团都没有性命之虞,身经百战的舰长没必要在一个光头年轻人面前失态。
“抱歉。”
“我非常理解您的感受,而且我希望您保持冷静,因为接下来的某些事实只会让您更震惊。”舒勒擦了擦刚才被富兰中校用手抓着的位置,他有理由怀疑对方吃完午饭后没来得及洗手就赶了过来,“之前我多次在汇报中提到过V型细菌的特性,并认为它在一般情况下只会造成被感染者死亡而不是成为能够和伐折罗交流的媒介。但是,最近通过对索米-3的被感染者进行实验,我找到了介于二者之间的第三种结果。”
根据舒勒汇总得出的理论,V型细菌同样是无法以常规方式进行诱导或控制的。大部分情况下,入侵人体的V型细菌会集中在大脑从而导致被感染者死亡,而理想情况下则是V型细菌集中在腹部——和伐折罗尸体解剖实验结果相符——从而使得被感染者能够通过生物折跃波信号和伐折罗进行交流。
但是,通过对动物进行感染实验测试和利用已经存在的被感染者充当压力测试样本,舒勒得出了另一个结果。
“用特定波谱条件下的生物折跃波进行诱导,会导致V型细菌入侵全身——不是集中在某个部位——从而把被感染者变成一个单纯的【生物折跃波接收器】。”舒勒拍了拍手,想看看愿意听他汇报的富兰中校是否意识到了其中的危险性,“然而,已知研究证明一旦停止外界干预,V型细菌又会重新按照集中趋势分布……”
“我听懂了。”富兰中校严肃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服,“你的意思是,通用银河试图尽可能地扩散V型细菌的传染范围,在大规模传染导致成千上万甚至几十亿人死亡之前,他们只要频繁地使用特定的生物折跃波抑制V型细菌的致死能力,就可以继续让感染蔓延……而后通过发送生物折跃波直接对全人类实施精神控制?”
“是【心灵控制】。”舒勒纠正道。
“哎呀,别纠结这些专业术语。”富兰中校没时间管这些细枝末节,“这可真是个天大的阴谋,你在指控新统合最有权力的企业集团涉嫌危害人类文明。”
“他们自己就是新统合的实际掌权者,说不定这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方式重塑被他们视为财产的全人类而已。”舒勒冷笑道,“中校先生,你们已经在索米-3见证了通用银河将职工当做家畜来奴役的行为,那么他们把所有地球人和生活在新统合治下的其他外星人当做是牲口也是正常的。”
“有证据吗?”
“……没有。”舒勒趴在桌子上,用右手的手肘撑着桌面,捏着自己的鼻梁,“从法律角度来说,我们没有任何能证明通用银河在策划这个阴谋的证据。虽然通用银河曾经在撤离索米-3之前命令雇佣兵把携带V型细菌的污染源尽可能地散播到叛军控制区,但他们在安全日志里只说这是要避免机密被叛军夺取……总而言之,你们是别想找到合理的借口了。”
然而,要是通用银河的统治地位果真不可动摇,那么它就不必完全不顾形象地在过去的一年多当中不择手段地压榨依靠着它生活的员工了。能对通用银河形成威胁的只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