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尼尔从胸前取出了一把匕首,用右手持着匕首将其放在左手的作战服手套上摩擦着。
“法拉提尔阁下,他刚才说了什么?”
本以为自己的翻译工作彻底结束的法拉提尔吃惊地沉默了几秒,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个……你不用太在意……”
“【愚蠢而虚弱却不公平地获得长寿的地球人,我和风之意志的真正继承者合作,为了把我们的家园从你们的奴役中解放出来,而这些平民是必要的代价。】”薄红毫不犹豫地向麦克尼尔复述了内容,“【愿你和你的祖先在烈风中消逝,入侵者。】”
迈克尔·麦克尼尔跳下桌子,抬起腿把奥佐扎踢翻在地。那一脚正中温德米尔贵族的头部,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滚出去足足有几米远,躺在地上呻吟着。
“把你嘴里的血给我咽回去。”麦克尼尔不满地回头望着心虚的法拉提尔,继续对着奥佐扎说道,“……你杀了这么多同胞来向一个犯罪组织效忠、换取比普通的荣华富贵更大的权力,像你一样的败类竟然摆出一副殉道者的面孔向我说教起来了?嗯?抬起头来,看着我——你这裹在贵族的皮囊下无所作为的蛆虫,也就只能靠着你的体重压死刺猬罢了。”
说罢,麦克尼尔又把刚爬起来的奥佐扎踢倒,将审讯工作暂时交给了法拉提尔负责。他打算等这个温德米尔人贵族心中支持着他反抗的意志被消磨殆尽后再去试着套取情报。
另一名幸存者则是个普通的平民,普通到了没人知道他的姓名的程度。这个看起来还处于青年时期的温德米尔人浑身上下遍布大面积的灰白色疤痕,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随时会碎裂的石膏像。这副面容和躯体都让麦克尼尔感到厌恶,他硬着头皮接近看护着幸存者的温德米尔人,靠着肢体语言勉强说服他们先给自己一个问话的机会。
“他的身体状况糟糕得和生命垂危的绝症患者一样,全身器官衰竭。”站在门口的薄红不看好麦克尼尔的尝试,“况且他现在也没有说话的能力。”
“的确,这个幸存者已经快死了……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那个叫奥佐扎的家伙招供。在那之前,我们越早得到和城堡内的实验有关的情报,就能越早地提醒温德米尔人。”麦克尼尔刻意地省掉了新统合军,“你能想办法和他的精神之间建立联系吗?”
“他们可没有被感染。”
“试试吧。”麦克尼尔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定通用银河在当地有不少合作者,暴露在新统合军视野里的却只有这一个,剩下的说不定都在筹划着协助通用银河呢。”见薄红仍然有些迟疑,他补充道:“不用管我——如果你一定需要唱着那种歌曲才能和他们进行沟通,那是你的自由。”
伴随着意识再次游离于躯体,麦克尼尔平静地等待着结果。他甚至暗自庆幸自己利用薄红的信任来避免陷入完全意义的无意识状态中——就在麦克尼尔以为事情会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发展下去时,他却惊恐万分地发现躺在简易床铺上的温德米尔人幸存者身上的灰白色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蔓延,而那人头顶被称作【卢恩】的器官也散发出了不详的红色光芒。
“停!”麦克尼尔急得喊了出来,这叫声把刚刚被他赶出去的那两名温德米尔人吸引到了房间附近。担心对方看到幸存者的病情恶化后情绪激动,麦克尼尔连忙赶到门外并礼貌地示意他们暂时不要进来。
薄红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弄得不知所措,她怀疑地望着麦克尼尔,也许是认为麦克尼尔的某些举动影响了效果。
“糟糕透了,我们间接地把他推到了死神的手里。”麦克尼尔心虚地走到简易床铺前,把掉下来的被子盖了回去,这样其他温德米尔人就不会立刻注意到幸存者身上蔓延的灰白色疤痕,“这条纹是衰老的标志。”
“我收回刚才所说的话——从我刚才获取到的记忆中可以判断出,他们在这座城堡里接受了以接种疫苗为名的实验。”薄红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想被误认为间接害死这名温德米尔人的凶手,“应该是同一种感染源。”
“V型细菌。”麦克尼尔纠正道,“那东西叫V型细菌。”
没等麦克尼尔和薄红就专业术语问题达成一致意见,法拉提尔就亲自跑来房间中把他们刚刚审问出的重要消息告诉了麦克尼尔。
“这家伙很嚣张,并且总是强调说他效忠的主子会派人来接他、给他以永恒的生命。”法拉提尔语气严肃,丝毫不像是刚被麦克尼尔冷落的样子,“此外,他也不承认自己在进行实验,而是声称他们在这座城堡中接受来自原始文明的考验——只有他活了下来,这也成为了他自认是被命运选择的幸运儿的依据。”
“好哇,贵族领主带着整个领地上的平民集体感染了V型细菌,只为了从一个巨型星际企业集团那里换取近乎不可能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