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尼尔对此感同身受,他在过去的几天中也没少被各路调查人员盘问。关于小型AS机甲的描述,没人去怀疑,因为那残骸就躺在基地里等待着专家们的检查;但是,每当麦克尼尔说起那些精神失常的库尔德人攻击他们甚至还杀死了其中一名美军士兵时,所有前来询问的调查人员都坚决地予以否认。其中一名来自海军陆战队第一师指挥部的少校还用劝诱式的口吻对麦克尼尔说,那些人说不定是库尔德人当中的反合众国武装人员。
“要不就是你们产生了幻觉。”库尔德斯坦派来的代表则如此描述。
好在事实胜过雄辩,不论人们多么不想相信事实,真相就摆在他们眼前。测谎仪证明麦克尼尔等人的描述完全属实,也就是说他们确实在中转站内遭遇了不持任何武器而赤手空拳地攻击他们的库尔德人。唯一的障碍在于除了麦克尼尔的调查队伍成员之外的任何人都没见过那种奇怪的景象,这使得美军和吉欧特隆公司的调查团队都不清楚该怎么研究这个问题。
真正还麦克尼尔等人以清白的还是这些中立的专家们。通过对尸体样本的真实死亡时间进行回溯,再将其与麦克尼尔等人的活动时间进行比较,研究团队得出了结论:麦克尼尔所说的【梦游症患者】在麦克尼尔撤离了中转站后的某个时间点也陆续死亡,死因同中转站内其他死者相同。
这暗示着在麦克尼尔到来前的某个时间点,中转站内到处都有类似的【梦游症患者】在活动。
“就是说,我军没事先察觉到目的地有任何异样,是因为当时处于中转站内的所有人被某种泄露的毒剂攻击后仍然照常活动……”麦克尼尔顿觉情况严重,光是敌方技术可能领先还不足以让他失去斗志,但是敌人无声无息之间在美军的眼皮底下完成了一次袭击,这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想,“他们曾经以这里为中转站,运输他们从吉欧特隆公司偷到的赃物,现在他们打算彻底销毁证据,哪怕殃及无辜。所有人都死了,影像资料也被删除了大半,那地方没法给我们提供什么有用的情报。”
“话也不能这么说……好吧,你说得对。”伯顿起先想要反驳,最终还是沮丧地承认了现状,“我们确实被敌人愚弄了,他们牵着我们的鼻子走。他们的目的、动机、下一个目标,一切都是未知的。”说到这里,他连带着埋怨起了博尚,“博尚那家伙也一样,到现在也不和我们联系……”
麦克尼尔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没说什么。他们在撤退之前,成功地从麦克尼尔曾经攀爬上的那座集装箱堆中找到了疑似由博尚遗留下的线索:那是一个能够回放通讯内容的装置,里面记录了一些让众人都感到困惑的通话内容。这个重要物证同样经过了美军的重重检测,上面没有留下可能属于博尚的指纹或DNA。由于对话内容全部是阿拉伯语,包括叶海亚·本·艾哈迈德在内的翻译们正夜以继日地识别其中的内容——方言的多变加大了难度。
博尚一定有难言之隐,麦克尼尔想着。他和博尚之间也许存在一些冲突,不过这冲突还没有严重到让博尚危害整个团队的地步。事实上,他也不能明确地指出博尚在哪些方面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而且博尚还变相地送给了他们一些能够用于确定敌人真实身份的证据。再要求博尚以身涉险地主动联系他们,很不现实。
附近的士兵们也在讨论类似的话题,不过他们所得知的消息乃是某个反合众国武装组织用生化武器袭击了中转站,这是未参与此事但确实更接近事发现场的士兵们所能了解到的极限。许多人都对库尔德斯坦境内出现反合众国武装组织一事感到难以理解,士兵们倾向于认为那是伊拉克的信仰卫士团跨境袭击,因为库尔德斯坦内部互相冲突的各个派系之间的共识似乎就是尊重帮助他们建立了独立国家的美国人。这些离真相相去甚远的意见,自然没法给麦克尼尔提供什么新的灵感。
“还不算太坏,我们至少掌握了一些证据。”麦克尼尔试着说服伯顿更乐观一些,“而且,即便他们在这里制造再多的破坏,这些人也不可能真正威胁到合众国。假如我们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不妨去和卡萨德沟通一下,他在阿拉伯人的土地上办事肯定比我们更方便。”
迈克尔·麦克尼尔一心想要赶快找出敌人的真面目,他越是在表象上浪费时间,越是会耽误大事。午餐时间结束后,麦克尼尔见舒勒还没回来,只得前去寻找琼斯上尉询问详情。在他们被隔离起来的这几天里,只有被派来问话的人能接触到他们,连麦克尼尔等人的直属上级都无权干涉。
“很抱歉,我们把事情搞砸了,长官。”麦克尼尔一见到琼斯上尉就马上道歉,他没有试图为自己辩解,这时候再狡辩也毫无意义,“如果我们能早些行动,或是从最开始有着更明确的应急预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无所获。”
“不用自责,我们也没想到敌人有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