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伯顿清了清嗓子,用阿拉伯语念出了他的上半句。
“……源自力量。”身份不明的客人连忙做出了回答。
“好久不见,卡萨德。”麦克尼尔松了一口气,他拉着伯顿一同坐在卡萨德对面,惊讶地发现对方贴心地给他们点了几瓶酒,“呃……您不喝酒,对吧?”
“这是给你们的。”卡萨德面无表情,麦克尼尔甚至看不出他到底在笑还是以一种忧郁的眼神面对着昔日的合作者和敌人,“先坐下休息吧……哦,我之前从伯顿那里听说了你们的新计划。不得不说,那方案听起来很大胆。”
早些时候,麦克尼尔特地咨询了舒勒的意见,以便获得尽可能真实的预测结果。舒勒直言不讳地对麦克尼尔说,如果自己所在的组织拥有比敌对组织领先十几年的科技,那么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应用了相关科技的武器装备落入敌手的。他还举例说,当时EU军实验装备部一旦发现被摧毁的实验型武器装备可能成为GLA的战利品,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残骸抑或是用定点清除的形式将残骸也炸得面目全非。
连舒勒都这么说,麦克尼尔就更有理由认为神秘的敌对组织会尝试着夺回落入美军之手的小型AS机甲了。他确实抓不到敌人的尾巴,但可以想办法让敌人钻进他设置好的圈套,而且吉欧特隆公司同样会很乐意在这一问题上与美军密切合作。
“总而言之,我们希望敌人误以为我军由于最近的事故而衰弱。这样一来,他们就会自认为更有把握夺回丢失的武器装备或销毁证据,从而大胆地进攻我们的军事基地。”伯顿帮麦克尼尔补充完了他该说的话,“但是,我们两个都担心这么做可能会导致连锁反应,例如我军中央指挥机构对库尔德斯坦和伊拉克安全形势的误判……所以……”
即便是在许多问题上表现得近乎厚颜无耻的伯顿,此刻也产生了不小的犹豫。他们承诺要向卡萨德展示的诚意至今无影无踪,这时候劝说卡萨德为了所谓的共同事业而继续付出更多的代价,无疑会损害双方之间本就脆弱的合作关系。他找不出什么能够说服卡萨德的理由,于情于理,卡萨德没有任何替他们承担风险的动机。
于是,双方陷入了诡异的对峙中。伯顿刚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谁也不知道他本来还要表达些什么;卡萨德也始终没有接上伯顿的发言,仿佛是等待着伯顿自觉地提出要求;至于不怎么能听得懂阿拉伯语的麦克尼尔,完全不想打断两人的交流,只是一个人闷头坐在旁边喝酒。
沉默持续了足足几分钟后才被打破。
“可以。”卡萨德突兀地说道,连麦克尼尔都没能理解对方到底从伯顿的沉默姿态中读出了什么,“但是我有条件……你看,信仰卫士团目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但是你们美军却在大多数情况下把对付这个萨拉菲武装组织的任务交给了伊拉克军队和其他亲近美国的民间武装组织。长期付出的一方得不到应有的回报,这是不符合常理的。因此,我所资助的黎凡特旅需要在未来的作战中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我们可做不了主。”麦克尼尔插话道,“如果我现在是某个师的指挥官,那还差不多。”
“谁都看得出来你们做不了主。”卡萨德哑然失笑,“我说的是情报……我们之间的合作意味着这里存在一条不属于伊拉克地区任何一方势力的情报线,这些情报有助于我让美国人反过来欠我们大量的人情。世界都要看得到,能在中东地区保护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平民的,只会是同样属于这片土地的本地人,而不是你们美国人。”
“你该不会觉得推动时代的变局靠的是几出不怎么高明的戏码吧?”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他也赞同美军在伊拉克局势稳定且维持和合众国的盟友关系的前提下撤回本土并调往更需要这些军队的地方,然而决定合众国最终是否决定开始撤军的同样是利益关系而不是空泛的道德说教,“就算我军全都躲在基地里不出来、而对抗反合众国武装组织的工作全由你们来完成,我军也是不可能感到羞愧的,更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就放心地撤回本土。你想想这十几万人的多国联军驻扎在这里,每年有多少因此而衍生的产业带来的利润?”
伯顿见麦克尼尔的语气越来越激动,连忙劝阻对方,一来是防止激怒卡萨德,二来也是避免他们在这里的谈话被酒馆里的其他客人听到。好在其余的顾客只忙着喝酒或是讨论最近发生在边境地区的古怪袭击事件,谁也没心思在乎其他酒鬼要做什么。
麦克尼尔预想中的方案,是首先放出假消息诱使敌人计划主动袭击美军基地,而他们则按图索骥地根据敌人发动进攻前的异动寻找出敌人可能的进攻方向,从而提前进行防御并在敌人开始攻击之前就截击对方。可惜的是,美军和吉欧特隆公司明显缺乏在伊拉克和库尔德斯坦的情报网络,这不是因为情报人员太无能,而仅仅是由于他们比不上扎根当地的本地组织更了解实情、更容易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