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德国人很依赖它,这应该是真的。”遗憾的是,帕克的本事仅限于直截了当地对付敌人,他承认自己处理复杂信息时离不开参谋们的帮助,“……印度的发展空间还是很大的,他们在海得拉巴地区建立了一些电子工业园区——”
“直到今天,印度的人均粮食产量还没赶上俄国人当年败得最惨的那一年时的平均水平。”伯顿吸了一口烟,他们两个已经把车子弄得乌烟瘴气了,“而大家都清楚这个世界的俄国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都遭遇了规模空前的饥荒。”
伯顿的复杂态度不能不引起帕克的重新思考,这时拥挤在街道上的人群逐渐散去,前方的道路终于变得通畅了许多。有了这个令帕克并不十分愉快的人为交通堵塞,后面的堵车反而变得无足轻重了。虽然伯顿抵达目的地的时间比预想中的晚了一些,他们很高兴地发现要今天来找他们的人也没有及时到场。
这座从外面看上去有些突兀的餐厅位于两条道路相交的街角处,密密麻麻的车辆构成的洪流一刻不停地从它身旁咆哮着奔涌而过。餐厅里的大部分侍者穿着奇怪的本地装束而不是西服,那些宽大的袍子总会让帕克感觉有些不舒服。伯顿带着他来到订好的房间,打算在合作伙伴前来之前先休息一阵子。
从落地窗的位置向外望去,小半个城市都在他们的视野范围之内。那些和卡萨德有着相同信仰的【印度人】将他们的新国度称为净土,并希望能够让先知的律法在东方依旧生根发芽。他们暂时还没能做到这一点,不过就伯顿自己的观察而言,这个过程已经在军队的推动下稳步进行着,短期内还没有逆转的趋势。
“真遗憾,巴基斯坦人不能喝酒。”帕克回忆着菜单,为餐桌上少了必要的饮品而感到无奈,“我敢说他们的人生没有什么乐趣。”
“从理论上来说,他们不能喝酒。”伯顿抓起桌子上的餐巾,把那白色的织品叠成不同的形状,“不过呢,规矩有时候只是为像麦克尼尔这样的人特别设置的。”
还没等帕克想明白伯顿的意思,一个穿着西服、肤色比他们两人略深一些、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进入了房间。伯顿见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上前去热情地和对方握手。穿着不合身的西服的帕克也只得装出热情的模样,他出发之前照镜子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奇怪,思前想后他还不如直接站在伯顿身后、假装是对方的保镖,这样他会更自在一些。
“我们有一个月没见了,米尔扎。”伯顿的热情也许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他对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女人、貌合神离的利用对象都有着同样的态度。从某些方面来讲,伯顿和麦克尼尔有些相似之处,不过两位当事人必然是不会承认的。“时间过得这么快,没想到情况和上个月相比截然不同。”
“伊德里斯,情况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被称呼为米尔扎的中年男子叫着伯顿假名的阿拉伯语对应名字,“我知道你想说要用商业、经济上的理由去打动他们,但那是行不通的。他们坚信自己的神圣事业高于一切,而且坚信着他们只要朝着那个确定的方向努力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把帕克完全晾在了一旁。坐立不安的帕克瞧见有侍者前来,主动上前接过侍者手中的东西,仿佛他才是侍者。这时他才注意到侍者给他们找来了两瓶葡萄酒,而且看样子还是进口货。出于对各种潜在风险的担忧,他一声不吭地把葡萄酒放在桌子上并轻轻地敲了敲伯顿面前的酒瓶。
“米尔扎,我承认你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他们禁止银行做生意、禁止利息、禁止喝酒……要不是我上回发现这些家伙私下在赌博和痛饮发酵葡萄汁,我还真就信了。”彼得·伯顿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他因自己的特殊经历而对人性有着一种别样的认识,“孟加拉地区的问题还有你们和印度之间的问题现在把所有人的生意都搅合了,而公民所需的各种商品是不会凭空从货架上生长出来的。”
说着,伯顿打开瓶塞,径直给对方倒了一杯酒。当帕克目睹着身材有些臃肿的巴基斯坦中年男子把那杯红葡萄酒咽下肚之后,他对伯顿刚才所说的话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如果是别的问题,我或许可以帮上忙。”中年男子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把酒杯放在右手侧,“然而,军队和教士团体是我没法说服的。一方掌握着武力,另一方掌握着信仰,他们联合起来之后无人能敌。孟加拉人制造出的问题,同时得罪了他们双方,这是明摆着的。”
“哦,上帝啊,你们如果有本事把那里的人杀得一个不剩那就尽管去做好了,可你们根本没这个本事啊。”伯顿叹了一口气,他又喝了好几杯酒,一副要一醉方休的架势,“若是顾虑国际社会的态度,就要秘密行动、不留痕迹;既然公开地行动,就不要管国际影响了,难道我们还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