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却不一样。
我会有滋有味地边抽烟边看你的表情,揣摩你的心情。”
王观胜无奈的看向江弦和陈忠实,倒也不觉得生气,他们之间相当熟络,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路遥这样的说辞。
江弦笑笑没说话。
每个作家性格都是很怪异的,路遥这样的个性,即便是他,也没办法轻易改变。
“聊聊《红高粱》吧。”陈忠实挑起个话头,“这篇现在这么火,好不容易逮到你这个作者,一定得好好的和你聊聊。”
“是啊。”
王观胜激动的看向江弦,“我第一次看完这篇的时候,真是被震撼到了,原来还可以这样子写,老实讲,看完以后我还有点不甘心。”
“怎么个不甘心?”江弦问。
王观胜轻笑一声,“你这篇,写的是胶东地区的抗战故事,我当时看完就想,如今已经有写出胶东平原上的传奇和史诗了。
可我们陕西这片土地,我们这么厚重的黄土高原,有多么深层次的文化,有多么挖掘不尽的故事,怎么还从来没有人去写过。”
听了王观胜的话,几人都陷入沉思。
陈忠实想了想,“我看《人生》应该算得上是一部。”
路遥摆了摆手,又散了几根烟出去,“如果要说厚重,我觉得《人生》是不够的,高加林跌宕起伏的命运只局限在某个时期,没有《红高粱》当中浓烈的历史氛围。”
“要选的话,柳青的《创业史》应该能算的上。”江弦开口道。
对他的话,三个人都没有反对,只是都觉得还是不够完全。
陕西这片土地太厚重了,底蕴太深,所以不论说《人生》还是《创业史》,来写这篇土地都不够完全,远远没有《红高粱》之于胶东平原那样有代表性、那样浓烈。
“我觉得路遥同志将来是有希望再创造出这样一篇作品的。”陈忠实说。
“路遥是从一个自然环境最恶劣也最贫穷的县的山村走出来的,他熟悉这片土地,熟悉每一个破旧的窑洞。”
路遥抽着烟,没有说话,心中明显有什么构想。
江弦插话道:“忠实同志,不要总说路遥,我倒是觉得,你也不缺乏这样的能力。”
“我毕竟年纪大了,写作也到了一个瓶颈.”陈忠实客气的说着,眼底却藏着精芒。
这也是个有心气的作家,没心气也写不了《白鹿原》。
说起陈忠实,还记得一特有意思的事儿
——陈忠实给《故事会》递过稿子你敢信?
大概90年代初,《故事会》搞了个名人栏目,向席慕蓉、冯骥才、苏童、莫言、陈忠实、陆文夫这些个文学名家约稿。
不过也不是光看作者不挑稿子。
人家《故事会》宁缺毋滥,退了很多不适合的稿子。
陈忠实的稿子退没退已经不知道了。
但是冯骥才的稿子全都过了,这货算是《故事会》的过稿王者。
“先不说《红高粱》这,你这个‘寻根’的口号是振聋发聩。”陈忠实说,“我读了你的那篇理论文章,回嚼了很久,对于一些地方没有想通,又怕误入误区,我记得你在其中说了一部叫《百年孤独》,说这篇是拉美文化的‘寻根’,可惜我外语不行,不然一定要读读。”
“我这‘寻根’的口号,确切的说,的确是受到了这部《百年孤独》的启发。
国内对于国外的文化发展了解比较迟钝,据我所知,拉丁美洲很多和我们同处于第三世界的国家,已经在世界文学的舞台上引发了一场文学爆炸,涌现出了一大批高质量的拉丁美洲,其中就包括我说的这部《百年孤独》。”
三人都没出过国,更不了解国外的事情。
陕西的作家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
不论是路遥还是陈忠实,都是长期生活在陕西的农村,见到的听到的都有局限,所以写作只好是自己最熟悉的农村。
贾平凹写《废都》虽然说的是城市,但实际上还是说人离开了农村以后,精神会多么多么颓废,所以还是在说农村。
这会听江弦讲国外的事情,感到非常的新鲜,都是一阵心驰神往。
“这部写的很好?”
“在我看来是完全能拿诺贝尔奖的作品。”江弦说。
不论怎么讲,不管怎么样贬低,瑞典人颁发的诺贝尔文学奖,依然是全世界范围内最顶尖的文学奖项,这是一个事实,没必要为此争得面红耳热抡胳膊。
并且也要有一个观念,诺贝尔奖不是奥林匹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