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都能记起中那些巧妙的伏笔安排:
为什么黑家和杨家毫无瓜葛却联系紧密,为什么小西北王会来到陕西,为什么杨娥子等的伤兵竟然是101,为什么他老人家抱过年幼的杨岸乡.
这些伏笔潜藏在前面的篇幅之中,就像是始终挂在客厅却没引起任何人注意的猎枪,在故事的后面篇幅,这把猎枪射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子弹。
“你这篇的下卷什么时候动笔?”张守仁说。
江弦看他一眼,打趣道:“怎么?你们《十月》要和《延河》争上一争?”
“你把下卷约给《延河》了?”张守仁向江弦投去询问之色。
“这倒还没有。”江弦说。
他和《延河》约了稿子,但这篇稿子就是《最后一个匈奴》的上卷,如今已经给了《延河》,稿子的下卷可没有对《延河》做出任何承诺。
“那不就得了,还没约出去的稿子,任何一家编辑部都能争取。”张守仁眼神炙热的说。
编辑之间抢稿子不是什么稀罕事。
就说《红高粱》的稿子,据莫言回忆,当时他已经和《人民文学》的编辑朱伟约好,结果稿子刚写完,就被《十月》的编辑章仲锷拿走了。
当时,章仲锷向莫言提出想看看稿子,结果坐在那儿看完了就一定要拿走。
最后朱伟都生气了,费了好一番功夫,这才从章仲锷那把稿子要回来,就这他还得感谢章仲锷老先生雅量,没和他争辩,不然稿子最终的归属可真不一定。
“你这篇稿子写的虽然是陕西,但你不能把阅读范围局限在陕西,你写的字全国的读者都能看得懂,这篇为什么一定要发给《延河》呢?”张守仁争取的决心很大。
“张老师,你先别着急。”
江弦顿了顿,笑道:“我也不确定,这篇的下卷我会不会写,什么时候开始写,短期之内,我还没有写的想法。”
“呃”
张守仁听完有些着急,“江弦,你还是尽量不要把创作的时间前后拖得太长,写长篇最好一鼓作气把它写完,万一时间一长,你那些原本的构想和设定免不了会遗忘。”
“这个.再说吧。”
江弦还没想好杨岸乡的故事怎么去改,暂且还不想对这部下卷动笔。
张守仁一听,有些遗憾,又不太死心,“那我和你约一篇创作谈怎么样?你来谈谈这篇《最后一个匈奴》的创作。”
江弦知道今天张守仁空手而归的话怕是不死心,只好答应下来。
毕竟年货都让张守仁替他置办了个差不多,他这创作谈是一定会写的,发在《十月》也不是不行。
要知道,这会儿置办年货可不容易,有了节前供应,到处都是排队的老百姓,张守仁这一大袋子礼物,可给江弦省去好多的麻烦。
燕京饭店。
302房间。
这会儿坐满了人,有的披着军大衣、有的穿着中山装,他们围拢在一起,跪着、蹲着、坐着或者趴着,面前的地摊上放满了“扑克牌”,约莫40来张。
这些“扑克牌”不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扑克牌,这每张牌都对应一个节目,或是一段台词。
嗯,这些人就是1983年春节晚会的策划组成员。
首先要更正一个概念,1983年春晚的出现其实纯属是一个偶然,这并不代表着从今往后就要每年都开始办。
但是后来的事情都知道了。
从这一年开始,这个节目再没缺席过中国人的除夕夜。
“哎呀,不行!不行!”
刘小庆冲着姜昆嚷嚷,“你写的这是什么嘛,我们是当主持,你不能按照你们说相声的习惯来写台本。”
姜昆满脸委屈,“但是这些词,亲民,平民化,口语化,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啊。”
刘小庆颇有微词,“你这些词,既不好笑,又写的特别长,一点都不方便记忆,这样怎么行呢?肯定是不行的。”
这年头还没有主持人这种说法。
在后世的电视行业,每个文艺晚会之中都会出现一个固定的主持人来顾全大局,这已经是一个不容置疑的固定模式。
但只要仔细回忆就能发现,在83年春晚之前,国内电视行业基本没有主持人这种叫法。
广播电视节目的主持人是“广播员”,电视里的叫“播音员”,晚会的叫“报幕员”。
一切的渊源还要说到马季,他曾经参与了一次央视和广东联合举办的春节晚会,晚会结束后他感慨道:
“如果央视能在除夕夜也举办一次这样的活动,以娱乐性为主,并且穿插主持人活跃气氛,不也挺好的吗?”
他把这个想法说给了春晚导演黄一鹤,黄一鹤觉得特别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