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莞是这般说的，说得笃定，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可笑意不达眼底，眼中流露着的反而是无止尽地哀伤。
谢琰不敢置信地问道：“莞莞在说些什么，为夫为何听不懂。”
他心里清楚得很，他不是听不懂，而是不敢相信谢宁莞会直白地将他们隐藏了许久的秘密这般轻而易举地说出。
谢宁莞最后一丝期盼都化作了虚无，她给过谢琰机会，可谢琰毫不犹豫地抛下了这个机会。
“王爷当真不清楚吗？”谢宁莞颤声问道：“如若不清楚，为何一眼便认出了这枚玉玦。”
谢宁莞举起玉玦，厉声道：“从一开始，第一眼王爷便认出了本宫！”
其实早在一品楼时她便猜出来了，可她不信，故而她试探性问起谢琰的玉玦在何处。
可谢琰避开了她的视线，还对她说了一个谎言。
但他忘了，在花灯节那晚，她就从他腰间抽走过他的蟠龙玉玦，又或是，他随口找的一个借口敷衍了事罢了。
不止这些，还有他在长春宫瞧见那副画像时，与苏慕卿对峙时，他醉酒看着她时，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知晓她的身份，不仅如此，还企图强行替她压下这个秘密。
谢琰望着她眼里的悲戚，心口仿佛被人拽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他终是知晓心慌的来源了，为何他不早些发现苏慕卿的行动，为何他不一齐把这枚玉玦也藏起来，为何天意要如此作弄他们。
他想要辩驳，可张了张口，半天也找不出可以辩驳之处。
谢宁莞看他哑口无言，不觉嗤笑出声，眼神渐渐变得淡漠起来。
不仅是因为谢琰骗了她，令她在他跟前日日出丑，更为叫她难以接受的是他明知他们存在着这般的关系，可他还一步步引诱她，让她沉沦，拉她下地狱。
从前她只道谢琰是个杀人如麻的残暴王爷，如今她见识到了谢琰本就是一个厉鬼。
“你既知晓，为何还要诱我爱上你！”谢宁莞淡漠地问出这句话，面上看似毫无波澜，心中实则早已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实在质问，也是在求一个答复，她在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谢琰不知该如何说，说他自小便爱慕她，还是说她其实不是先皇血脉。
无论是何种回答，都会令谢宁莞深陷囹圄，他一个字也不能说。
谢琰迟迟不说话，谢宁莞看着他隐忍不绝的模样，心一沉再沉，无声便是最好的答复。
或许正正应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望而终，他与她都是一般。
可他能突破世间的枷锁，她却无法！
在谢琰犹豫间，谢宁莞推开了厢房的门，正要踏出去，身后响起谢琰哀求的声音。
“莞莞！给我些时间！可好？”
谢宁莞缓缓回过头，面无表情地摇了摇，“王爷与本宫从即日起，便不该再有瓜葛！”
听着她的话，谢琰心底的恐惧越发强烈，害怕她当真会一走了之，快步上前几步，强行将她困在怀中，“不，莞莞，不要抛下我！”
“王爷如若不想本宫如仙子那般被逼死，就放手！”谢宁莞声音拔高了几分，语气中流露着浓浓的厌恶。
可她没有挣扎起来，而是一动不动地任由谢琰将她紧紧箍在胸前。
见谢宁莞没有挣扎，谢琰的心又生出了些希望，低声道：“莞莞为何要在意世人的眼光，爱慕一个人有错吗！我与莞莞自幼相识，他们又怎能理解！”
“话本也只是话本，我们不会成为话本，你信我可好，有我在，无人敢分开我们！”
就算是他的父皇，亦是不能！
谢宁莞无声地闭上眼眸，冷声道：“王爷可以不在乎，可本宫不能！本宫是嫡公主，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谢氏皇族的颜面。”
“颜面当真这般重要吗？”谢琰哑声问道。
他拉开谢宁莞，俯下身子，强行印上谢宁莞薄凉的唇瓣，大手扣在她的后颈，渐渐加重唇上的力道。
谢琰嘴上动作不停，边舔舐她的唇瓣，边呢喃道：“莞莞明明也是舍不得的，就不能为谢宁莞活一次吗？”
谢琰的话叫她的心神动摇了片刻，他叫她为自己活一次，是作为谢宁莞，而不是永泰公主。
怔愣间，谢琰变本加厉，撬开了牙关，灵活的舌尖长驱直入，挤进去后开始一点点地搜刮她齿间的呼吸。
许是太急切粗暴了，牙关忽而不小心咬破了她的唇角，鲜血沿着嘴角溢出，他一一卷走，津液碰到伤口，带来细密的痛，谢宁莞被痛得从恍惚中惊醒。
谢琰以往便是这般，一步一步用柔情引诱她，叫她落入他编织的美梦中，这次亦是，险些再落入了他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