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不多时,杨炯率众人便彻底掌控了这个部落的哨岗。
“大人!今日似是这个部落的什么节日!您瞧那篝火,还有那喧闹的人群,咱们该当如何是好?”姬德龙望着下方围绕着篝火跳舞的老弱妇孺,面露难色道。
杨炯亦是眉头紧锁,目光投向篝火周围那载歌载舞的西夏人,心中纠结万分。他未曾料到,自己竟会陷入这般两难之境。他并非心慈手软之辈,可亦绝非滥杀无辜之人,手持利刃,残害手无寸铁的妇孺,绝非大丈夫所为。纵使两国交战,不到万不得已,杨炯断不会出此下策,只要尚有他法,他便不会行此不仁之事。
这般恃强凌弱之举,无论古今,皆为人所不齿,故而姬德龙才有此一问。
杨炯咬咬牙,唤来李嵬名,笑道:“谈谈?”
李嵬名瞥了一眼远处的篝火,冷笑一声:“谈什么?帮你屠戮我的子民?”
“不不不!此刻的关键在于,你是否想亲手屠戮你的子民!”杨炯狡黠一笑,说道。
“你此言何意?”
“你且瞧瞧!我有一千五百人,而此部落士兵尚不足五十,你也知晓我兄弟们的战力。你觉得他们能是我等的对手吗?所以,你帮我混入其中,我只取粮草,不伤妇孺性命,如何?”杨炯神色凝重道。
李嵬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杨炯,仿若欲从他眼中洞悉其心中所想。杨炯坦然无惧,真诚的目光迎上她那湛蓝如海的眸子,心中暗自思忖:“你又不是我家小棉花,真以为我长安探花郎是浪得虚名?诓你这白莲花,还不是轻而易举!”
“我不答应你!”
“好!够爽快,那咱们这便……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杨炯闻言大怒。
“哼!我不答应你,你这人阴险狡诈,嘴里难有半句实话!我岂会信你!”李嵬名傲娇地扭过头去,拒不合作。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杨炯怒喝一声。
上前抱起她,来至一处矮坡,将她摁倒在地,恨声道:“李嵬名,老子好言相劝,你却充耳不闻是吧?那老子此刻便去杀光下面所有人!而后告知他们,是你这大夏国嫡长公主抛弃了你们。
你瞧瞧!他们此刻何等欢乐!下一刻便要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喽!你不是自诩深爱你的臣民吗?不知你日后梦中,是否会瞧见那些死去的孩童,他们拉着你的手,哭着问道:公主殿下!你不是我大夏的公主殿下吗?你为何不救我们,为何?对呀李嵬名,你为何不救他们呀?”
“你混蛋!”李嵬名怒目圆睁,死死盯着杨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身躯气得瑟瑟发抖,银牙紧咬,纤细的双手紧紧揪住枯草,恨不得即刻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杨炯见她破防,冷哼一声:“毛罡!动手!一个不留!”
“是!”
“慢!”李嵬名奋力推开杨炯,继而怒道:“你若敢再骗我,我李嵬名与你不死不休!”
杨炯见她妥协,调笑道:“我这人绰号众多,最令我满意的,当属‘诚实可靠小郎君’!”
李嵬名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依我看,你是‘虚伪狡诈大滑头’才对!”
杨炯不与她争辩,迅速换上一身西夏服饰,而后取出人皮面具,为李嵬名戴上,将她乔装成一个山野村妇,而后拉着她朝山下部落走去。
杨炯想得清楚,混入部落,探明粮草所在之处,为毛罡指引方位,防止西夏人焚毁粮草,此乃他能想出的最为妥善之法,既能令兄弟们免遭良心谴责,又能达成目的,看来这李嵬名当真是大有用处。
“你为何不把自己装扮成我夏人模样?”李嵬名突然问道。
杨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傻?两个西夏人深更半夜,摸黑前来,你想如何解释?其他部落派出的奸细?草寇前来窥探?他们若能放我们进去,那才当真是蠢笨如猪!”
“你才笨!两国交战,你一个大华人,他们岂会饶过你?”李嵬名怒道。
“你懂个屁!此处深入西夏腹地,周围皆是西夏人,唯我一个大华人,你觉得他们会惧怕我?再者说,说辞我不都教给你了吗?便说我们一同行商,路遇草寇,流落至此,见此处有火光,想讨一口吃食!你们草原素有此传统,路遇饥寒之人,力所能及,便当救济。”杨炯解释道。
“你对我们大夏风俗倒是知晓甚详。”李嵬名奇道。
杨炯瞥了她一眼,道:“离你的朋友近些,离你的敌人要更近,这样你才能更了解他。”
“此言甚是有理!”
“我爹说的话。”
“你爹定是一位智者!”
杨炯白了她一眼:“还用你说?”
“哼!你就不怕我临阵倒戈,令他们将你擒获?”李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