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就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着:“时间不等人,景明帝大不好的消息恐怕就是他们有心传出来的……届时进入宫闱,还请公子为奴婢争取一二进入内殿的时间,至少要为他把脉之后才能够根据具体情况分析。”
崔简之察觉谢仪眼神。
他们之间最为重要的,是那抹不用言说也自然而然能够懂得彼此的默契:“姑姑,我还有件事想与你说。”
谢仪想问,她能不听吗?
崔简之对她藏着掖着的,只有可能是他背后之人的真实身份,以及有关贵妃之死的细节要案……
眼下情况,无论哪一桩事说出来都一定会扰她心绪。
崔简之隐隐察觉出她的抗拒,唇角微抿:“你是我想要共度余生的人,我说过不再有丝毫隐秘的。”
“眼下情况特殊,等从宫中出来再说吧。”崔简之揉了把谢仪细密发丝。
崔简之在宫中有人手,想要潜入宫闱并不是难事。
尤其是他身边还跟了个对宫中路线知之甚详的谢仪,他们原本以为真正的难题会出在如何潜到景明帝身边。
可没想到,才刚走出营帐就被两道身影死死拦住。
“谢仪,你是我的亲女儿……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呐!”谢炜冲上来,把谢仪的去路拦得死死的,一看就知道他已经在此处蹲守了多日:“他们都说你是活菩萨,研究出药方拯救四方百姓。”
“可哪家的菩萨是连亲爹都不管不顾的?”
谢仪打眼望去时,正好看到了谢炜的满脸苍白。
他身上的衣料也都是最便宜的粗布,明明操着病容,但是一口大嗓门唾沫横飞的时候丝毫也不见病态:“我当官的时候就知道你们这些高门世家的德性了,哪怕你们手中有充足资源,也只会去救你们觉得有利用价值的人!”
“可我没想到,我竟然有一日居然会被亲生的女儿当作舍弃的棋子!”
若非锦衣卫早就将此沿路一线严密布防,恐怕谢炜的哭喊声已经引起了大批流民的围观。
可有这么严密的防备之下,谢炜是如何突破防线带着和他一样狼狈的赵姨娘在此蹲守的?
谢仪没忘记,上回赵姨娘来崔家闹是非的时候,口口声声地都是说着谢炜的命不久矣……
“又是景婧娴叫你来的吧?”谢仪丝毫不掩饰眸光中的冷冽:“分发药材的时候只以病情轻重为衡量目标,从来没有贵贱之说。”
“即便真有此说法……”她被谢炜伤透的心,早就能够在此刻做到无波无澜:“若我没忘记的话,谢先生的独子而今是宫中贵人身边的红人?你有空到我面前闹这些没用的,不如去找找你的太监儿子?”
没错。
就是独子!
谢仪对谢炜早就厌恶至极,根本不愿承认自己和兄长是他的儿女。
谢瑾心绪不稳,可在疫情当头依旧在忙碌着要救下更多的人。
可是谢炜呢?也不知他又是得了景婧娴什么好处,故意拦住她的去路、耽误时间!
这更能说明,他们对宫中时局并不敢说全方位掌控其中。
“我不管!”谢炜一咬牙。
在他行动之前,崔简之率先跨出一步。
可没想到,谢炜并不是直面冲着谢仪而来的。
曾经的清贵文臣拉着身边美妾直接赖在了烂泥巴地里:“你和谢瑾骨子里流着我的血,无论如何这一点都不能改变……你今日就别想离开我视线之外。”
“时疫夺人命,我总是要死的,不如再为自己争取一点缥缈机会。”
将自己拦路虎的行径渲染得这么好听?
景婧娴能派谢炜来,那就说明宫中的局势并不如他们先前预料的那般劣势。
真正大势在握的人是不会如此没有把握的。
谢仪勾起唇角:“那就如你所愿。”
“公子,带着这二人一起上路吧……他们的好儿子如今可是爬上了陛下身边大太监的位置,可正如谢先生所言,就算爬得再高也不能够不敬护父母。”她冷冽寒眸:“有小钧子开路,或许我们也能少废不少心思。”
闻语,谢炜这下急了。
还有赵姨娘:“谢仪,你怎么敢?”
“把亲爹当作人质,你难道就不怕天下人人都骂你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吗?!”
崔简之听不得旁人折辱谢仪半步,直接就地将帕子包泥,就赵姨娘一张臭嘴塞得严严实实。
还有谢炜也没逃过他的攻势。
看在本就狼狈的他们更显灰败,谢仪低喃着:“我确实狼心狗肺。”
“但如果真的论起来……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