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寻思自己没有得罪过崔简之呐!
偏偏崔简之确实如正常比试般只用刀柄,不曾伤过她皮肉分毫,但顾明月却连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五脏六腑正在抽着疼。
这个黑心肝的!
如崔简之所愿,顾明月确实开始了哼哼唧唧,但却是躲在他求之不得的谢仪怀抱之中:“阿仪,让我歇歇……待会我一定要和他一战方休。”
谢仪不爱和他人有亲密接触。
在顾明月顺理成章倒下的时候,身体都僵了。
而崔简之更是红了双眼:“顾将军想重返疆场,莫非就这点技俩?不战而败,何谈勇士!”
顾明月这下就算再蠢也知道崔简之一腔无名火是从哪来的了,可她不仅没撤,还在谢仪怀中拱了拱头:“我不是勇士,只是女子。”
“阿仪,你家公子平时也是这么凶你的吗?说好的文臣君子呢?”
崔简之眉心猛跳。
谢仪比他更先开口:“公子待奴婢很好,绝无二话。”
她肃静眉宇带着郑重,是不允许任何人说崔简之一句不是的,哪怕是她已经在心中视为半个好友的顾明月也不行。
崔简之眉舞飞扬,当场宣布比试结束。
他将人从谢仪怀中拽出后,马不停蹄地带着谢仪回到营帐中:“姑姑方才维护我了。”
谢仪拧眉。
她之前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要崔简之只因这一件蝇头小利便要如此开怀?
为了不让崔简之再将话题引到求娶之事上,谢仪挡住疑惑开口:“公子既站好了队,可有问过他……归期何日?”
“今日见过陛下做派后,奴婢怀疑他不日就会派遣人手去到西域。”
九毒草生在西域无顶悬崖,极难采摘。
而今时疫当世,即便有了解药也没有办法让京城迅速恢复元气。
如若景明帝当真还要为了一己私欲劳民伤财,谢仪私以为……那龙椅之上,他德不配位!
“姑姑别担心。”崔简之眉峰微松,眸光中微闪过涟漪:“您别忘了,齐王的封地在何处?”
“梁王以为自己死中逃生,恐怕此刻还在偷乐,殊不知他们能知道九毒草的效用也都有齐王的手笔在其中。”
“齐王的意思是不会尽早回京,却很期待……陛下究竟会派谁从他那过境?”
景瑞恨毒了景明帝。
而他的封地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域,这依旧不妨碍他能运筹帷幄。
谢仪再一次清楚知道了为何崔贵妃会让崔简之拜景瑞为师。
与此同时,更好奇的事……这样的人,当年究竟会因为什么事而与皇位失之交臂?
这些,或许只有从景瑞本人口中才能知道真相了。
……
在百姓极力恢复生机时,谢仪和崔简之再次被召入宫。
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谢仪的第一直觉。
可偏偏景明帝上来就是夸奖,“这次事变,简之与谢姑姑都是景朝与朕的恩人!”
经过这些时日的修养,他的眸光都蹭亮了许多,看上去的精神头不错。
但只要细细观察,就能发觉景明帝的面庞又比上次更加消瘦了许多。
梁王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地扮演着好儿子的形象。
谢仪和崔简之同时抬头,便发觉他们二人的脸上都堆着满满笑意,也不知他们究竟是达成了何种协议,看上去竟是从来没有过隔夜仇般。
景明帝还在道:“朕之前承诺过,无论你们想要得是怎样的奖赏,朕都必将诺之!”
“说说看,你们想要什么?”
闻言,只有崔简之意动。
他一句想要求娶谢仪的话已经堵在唇角,却发现景明帝是带着答案提出问题,率先被他盯上的是谢仪:“谢姑姑,朕见到你的父亲了。”
谢炜?
谢仪眉心一跳。
就听景明帝的哀叹声传来:“当年的朕初初登基,年轻气盛之下竟然负了谢卿的一番好意,而今朕才懂得忠言逆耳这句话的可贵之处……”
“却生生地害你们父女别过这么些年,谢卿的模样远比从前要沧桑了太多,就连谢姑姑你也曾饱受这句罪臣之女的苦楚。”
在听到这声谢卿的时候,谢仪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自承己过方是明君,父皇能认识到从前的小小纰漏,已经远超古往今来大多君王!”梁王陪着他爹一唱一和:“父皇若是自觉愧疚,不如就不追究谢姑姑偷渡家人进京之事,另外将谢大人官复原职。”
“想来这也是谢姑姑今生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