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恳请让臣迈出这第一步。”
宁宣目光沉沉地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臣子。
苏阎今年三十有一,十九年前,他瘦小,却身穿一身长衫,也如今日这般,一掀衣摆,腰背挺得笔直跪在自己面前。
究竟是何时起,他这肩替自己扛下了太多?
他是帝王,对下说一句话,对天下就不知会造成如何的波动。
这担子太重太沉,帝王一怒,伏尸百万,他害怕这句话,他有时夜半深更,想到无数冤死的臣民冤魂不散,骂着他,冷汗就止不住地流。
宁宣拍了拍他的肩,“起来吧,这膝盖再这么直挺挺地跪下,还能撑住多久?”
苏阎没说话,眼神悲戚地看着地,许多有利黎民百姓的政令,却总是与各方朝堂利益相违背,难以施行。
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将这政令推及下去了,却总是能在朝堂上被权力斗争波及,使之不了了之。
难,却必须要做。
就是咬着牙,也必须要做。
他承蒙宁宣赏识,一路青云。生于大梁,自当为大梁而死。
他绝不愿看着自己辅佐的帝王面对战火纷飞的天下,最后吊死在枯树上。
“纵使洪水滔天,臣又有何惧!”
宁宣看着他,坐回了太师椅中,他摩梭着椅子,“苏阎,你当真无惧?你此次去舒州,叶家老少十五口皆系于你身。”
苏阎跪着前行几步,从桌上拿起信纸,“陛下,这亦是叶家的态度,臣这条命与叶家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