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丁炳已有好些日子没看见能令他心驰神往的好东西了。
原本许姑娘的一尊白玉杯已是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即便有微瑕在前,还能在此之上添上一抹神来之笔。
她的确当得起一声“名匠”。
南元金眼睛亮亮的,颇有些与有荣焉:“先前在岭南之时,江姑娘以一手银错木的绝活将一间首饰铺子起死回生,三年以来可无一人得以复刻那般热闹的场面呢。”
珠玉在前,许闲云也并不逊色。
她的那方盒子里,装着的则是一只白玉盏托。
花蕊起为台座,盏台四周绽开八片莲瓣,玉质白润,打磨精细。
汪掌柜忽地福至心灵,取过一边的金莲玉杯轻轻叠放在这方盏托之上。
只见杯底圈足之处琢磨工整,与盏台严丝合缝,玉杯立于其上十分稳当,且盏台的八朵花瓣与杯壁的八曲莲片相互应和,宛若一体。
许闲云柔和浅笑着道:“玉杯岂能无盏。”
她原本是想重新做一只白玉杯,想着若是江妹妹修整过的玉杯不能让汪掌柜满意,也好及时顶上。
她既能做成第一只,便能有第二只。
可玉石从开料解料再到成型,都有着繁复的工序,三日实在太短,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改做一方莲花盏,刚好也能与玉杯搭配成对。
不过即便是小小一片盏托,她亦是熬了三宿才能制成。
江琉看着那方玉盏,眼中泛起波澜。
旁人兴许不知,她却是最清楚的。
许姐姐这三日里,可从未与自己拿过这尊白玉杯。
换言之,她仅凭着玉杯的图稿,再加上心中记忆与手下感知,竟然能制成与玉杯如此契合的玉盏。
白玉杯于她而言,想必早已了然于胸。
丁炳看着这一对白玉杯盏,久久不能言语,心中暗叹:看来,这金玉一行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