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应该全部处以极刑。”
“算了吧。”朱允熥挥了一下手道:“不过是几个无知百姓,说一下无聊的谣言罢了。”
“用不着如此小题大作,关押三日,告诫一番,就全部都放了吧。”
这些谣言,本来就是他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故意传播的。
其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也是有意为之。
毕竟,既要将消息放出去,又不能露出马脚,唯一的方法,当然是放各种各样不同的谣言了。
既然是自己放的,为此而去杀人,就有点太过。
放了?
蒋瓛大吃一惊。
新帝居然如此宽宏大量?
对那些在背后编排他的人,都这般轻轻放下?
莫非……一瞬间,蒋瓛想到了许多。
有人推测近几日京中的流言,或许是新帝故意为之。
目的是钓出朝野中的反对者。
对此,蒋瓛且信且疑。
此际听到新帝下这样的旨意,心中的疑惑,又多增了两分。
“遵旨!”蒋瓛道:“陛下仁慈宽厚,千古未有。百姓必深念陛下之恩。”
“对愚昧无知的百姓,还是要好生教导的。”朱允熥道:“你要严厉告诫他们,以后不许再传谣。”
“是!”蒋瓛连忙应声,仍站在堂中,并未离开。
“还有什么事吗?”朱允熥眼皮一抬,问道。
“陛下!”蒋瓛神色紧张地向外面望了一眼,见外面的侍卫都站得离房门较远。
只要不高声叫喊,正常应该听不到,这才放下心来。
“锦衣卫和检校,以前都通过宫墙里的秘密缝隙,向宫内传递消息,如今……”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朱允熥清楚蒋瓛是起疑了。
这也正常。
新帝登基,渠道没有变化,怎么看都不正常。
何况,那些宫墙的缝隙,虽然外面的人不清楚消息具体传向哪里,但也能大体上猜到位置应是处于后宫之中。
可后宫现在已被朱允熥下旨封掉了。
他又如何能不疑?
老朱在后宫,又还需要通过锦衣卫和检校的密报,了解外面的情况,情报不能中断。
否则,老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会放心不下。
“暂时一切仍如以前,后面朕会做调整和更改的。”
朱允熥心中对此早已有了计划。
只要将现在传送情报的地址稍微挪一挪。
改到前后宫交汇的地方。
外人就无从分辨是谁接收了消息。
另一方面,朱允熥也正好接手锦衣卫和检校的情报系统。
他们收集来的消息,会分成两份。
一份送给老朱,一份给他自己看。
虽然姚广孝的探听司收集来的消息很多很广泛。
但经历了前面的事,朱允熥正清楚了知道,作为上位者,对下属分权制衡的重要性。
情报系统是帝王最重要的耳目,不能被下属垄断。
不管有多么信任这个下属,都不行。
对于帝王而言,没有什么比耳目蔽塞更可怕的事情。
一旦消息渠道被垄断,就等于将帝王的权柄送给别人,将国家生死都放到别人的手里。
锦衣卫和检校的情报,正好作为探听司消息的补弃。
另一方面,探听司只有打探消息的职权,其权力比锦衣卫要小得多。
比如说,锦衣卫可以直接召官员问话,这是探听司做不到的。
朱允熥也不打算给予探听司更多更大的权力,就让他们成为后世“便衣记者”之类的存在,便足够了。
借此将民间的消息收集汇总,而是变成一个对内统治的特务机构。
除此之外,密奏制度还要进一步加强,以使大臣有机会将不好公开汇报的消息,直达御前。
“遵旨!”蒋瓛压在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陛下希望能顺利接手,才不改旧制。
那就好。
“微臣先退下了。”蒋瓛拱手奏道。
朱允熥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当锦衣卫指挥使多年,为国尽忠,朕都看在眼里。”
“朕赐你一幢宅子,外加银钱一万贯。”
蒋瓛一愣,旋即拜道:“谢陛下隆恩,臣必誓死以报陛下。”
如此丰厚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