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的计策,不能说有任何问题。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感到十分不安。
深吸了一口气,冯胜缓缓开口道:“殿下既然早已准备就绪,又何必连夜召我前来呢?”
朱橚笑道:“正所谓智者千虑,终有一失。”
“本王虽自以为此事办得天衣无缝,但事关重大,还是请你来一起参详一二,方可彻底放心啊。”
他语气一凝,问道:“怎么样?岳父大人,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我不想反了!
这句话在冯胜脑海内凭空浮现,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略一思索,道:“殿下思虑得当,自无不妥。”
“只是不管什么事,终究要人去办。”
“殿下还须得挑选忠诚可靠之人就是了。”
“还有御膳房的人,殿下确认他们拿了钱,真会替殿下办事吗?”
御膳房用人,素来是非常严格。
最重要的不是厨艺好,会烧菜,而是家世清白,忠诚可靠。
毕竟,烧菜可以学,但若是人不可靠,在烧菜时下毒,问题就大了。
“这点岳父大人尽管放心。”朱橚信心十足,道:“御膳房从前油水太足,捞得太多,里面的人,都是过惯了大手大脚的好日子的。”
“如今捞不到什么油水了,仅靠着俸禄过日子,他们哪里能受得了?”
“本王许以重金,不怕他们不为本王办事。”
“至于本王府中的人,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都是追随了本王多年的老人,绝对忠心可靠。”
冯胜脸色一变再变,后来终于恢复如常,轻轻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便再无问题了。”
他语气稍稍一转,道:“金陵城非比开封,行事还需得谨慎。”
“殿下往后没有特别紧要的事,还是莫要再召我来见了。”
“锦衣卫和检校无孔不入,探听司的人马密布全城,便是军务处新成立的情报处,也不是好对付的。”
“我毕竟是军务大臣,又是朝中的勋贵,私自出入王府,万一被发现了,那便浑身上下是嘴,都解释不清了。”
“弄不好,还会坏了殿下的大事。”
朱橚微微点头,道:“岳父大人言之有理,今夜是事出紧急,才召你前来。”
“往后再见面,还得另寻他法才稳妥。”
他顿了顿,道:“本王会亲自坐镇,亲自办理将尚星瑜偷偷运进后宫的事。”
“可如此一来,一时之间,恐怕仍不能离开金陵城。”
“还劳烦岳父大人前往城外,去我带来的三卫亲军那里的坐镇。”
“一则接收朱高煦兄弟送过来的火枪火炮,二则也好居中调度,以防有变。”
冯胜怔了怔,眉头微皱,摇头道:“不可如此仓促。”
“我毕竟军务大臣,我若无故出京,必会惹来猜疑。”
“还不如等朱高煦朱高炽的火枪火炮到了,再行出京。”
朱橚略一思索,道:“也好,只要消息不走露,什么时候出京都不晚。”
“岳父大人是军务大臣,京城各城门口的守军都是军务处领着,你想出京,谁也拦不住。”
谁知冯胜却是摇了摇头,道:“今日上朝的时候,陛下已经下旨了,京城各处城门关卡,往后不再由军队守卫,设卡,改由应天府派衙差守卫,税务司设卡查税。”
“往后除了边关,大明境内的所有城门,关卡,除非有特旨,否则,军队皆不再参与设防设卡检查。”
朱橚愣了一下,失声道:“朱允熥这是想干嘛?城门关卡都不派士兵守着?”
冯胜道:“陛下说,这些地方,进进出出皆是百姓和生意人,军队设防设卡,极易与百姓发生冲突,有损军人的形象。”
“况且,军队的军饷,自有朝廷发放,设卡收钱,只会让将领和士兵从中渔利,使其贪污腐化。”
“故而,以后这种事,军队一概不再参与。”
朱橚神色微微变了变,道:“他就不怕有什么变故,金陵城的城门仅靠衙差们守着,会被外敌入侵吗?”
听他问到这里,冯胜眼前不由得浮现朱允熥在朝堂上宣布旨意时的霸气,一恍神,方恢复如常,道:“陛下说若有变故,不在城墙之险。”
“况且往后城市会向外大规模扩张,重要的工厂也都不在城墙的保护之下。”
“为了使交通更便利,现有的城池,今后还会设更多的城门。”
“城门守卫,作用不大。”
“对了,陛下还降旨,往后如无特殊情况,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