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鸣去县衙报名参加县试。
再过一个月就要县试了,感觉比当年参加高考还紧张。
紧张的重点是要被关在号房里连考三天,这三天都在贡院内吃喝拉撒,准确来说是关在小小的格子间三天。
想想都压郁。
“小兄弟你踩着我了。”突然一道温和中带着点阴沉的声音传来。
江一鸣回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后退了几步,竟踩在背后之人的鞋尖上了。
不过看清那人的长相后,他嗓音冷淡道:“对不住,想事情太投入,没注意后面。”
殷贤抬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似乎在确认哪里得罪过这人,只是看了半天发觉并不认识对方。
所以这瘪孙凭什么,用被欠了百八十两银子的语气和他说话?
“小兄弟我们好像没见过,我得罪过你?”此处是贡院门口,不好生事,读书人爱惜羽毛,不会蠢到在贡院门前闹事。
殷贤表面隐忍谦恭,实则暴戾狭隘,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握得指间泛白,心里的小人已经把江一鸣左右开弓打了几十下,又踩在地上跺了几十脚。
江一鸣同样恨不得当场暴打殷贤一顿。
但凡换个场合,他不仅不会道歉,还会多踩一脚再碾压几下,骂他活该被踩,没踩死他算好的。
“刚才碰见了一条乱咬人的狗,还不慎踩到狗屎,心情不好罢了,你不要多想。”江一鸣意有所指,脸色臭臭的,语气硬梆梆的。
殷贤怀疑他在骂人,但他不能在这时候对号入坐,他忍。
于是便用阴森的目光注视着江一鸣,江一鸣面无表情,斯文镇定,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翻了无数个大白眼。
天空飘起绵绵细雨,气温又湿冷了几分。
很快轮到江一鸣,看着官差登记户籍文书,还有他的容貌等。
报完名,离开时他又“不小心”踩了殷贤一脚,还“不小心”碾了两下。
这次他没有道歉,假装没发现,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殷贤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狰狞,这他娘的如果不是故意的,他当场倒立半个时辰。
王八犊子,很好,记住他了,从今个起他们势不两立。
江一鸣一脸不快的回到八宝斋。
六姐七姐围上来,“咋不高兴了,报名可顺利?”
“没事,碰见一个衰神,影响了心情。”说到这江一鸣下意识看了眼六姐。
“看我做什么?”六姐觉得弟弟的眼神有点古怪,心也跟着提起来。
“六姐,我刚才看到左眉中间有个痣的男人,也在贡院报名参加县试,我只是不小心踩到了他,又不是故意的。
哇,他看我的那个眼神简直要吃了我,我都道歉了他还是一脸阴沉,一副事后要找我报仇的表情。”
江一鸣添油加醋的诋毁了殷贤一阵,后面故意踩对方一脚的事一字不提。
“竟有这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典型的阴险小人,肚量狭碍不能容人的伪君子,鸣哥儿你以后小心点,若再碰上离他远点。”六姐的天枰完全是斜在他这边的。
不过有些事挺邪门,玄学宿命之类的是人为不可控的。
希望六姐见到殷贤后,不要被所谓的宿命牵绊,莫名其妙和那渣男纠缠不清。
“请问江一鸣在吗?”赵家宝在门口探头探脑。
“赵家宝,你也来报名县试吗?”江一鸣迎出去。
“是啊,碰碰运气,今年若是还不中,明年就不考了。”赵家宝有些拘谨的搓着手。
“进来喝杯茶,上次说要送你一斤卤肉,不能食言,等下给你包一斤。”江一鸣没问殷贤为什么来了县城,正月里没必要提这些扫兴的事。
倒是赵家宝主动提起,“今天县试报名,殷贤和镇上好多同窗结伴而行,我的人找不到机会拦他。”
“无妨,你不用有太大压力,平时别让他来县城就行了。”后面这句是压低了声说的。
“殷贤是谁啊?”六姐探头过来,一脸好奇。
“一个阴险小人,以后你就知道了。”江一鸣不欲多说。
殷贤都跑来县城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和六姐碰面。
清荷别院。
白莲儿的人总算在县衙蹲到了殷贤,并把他请了过来。
此时殷贤正被下人领着穿过花园,来到正厅,性子谨慎的他又兴奋又怀疑。
一会觉得有贵人慧眼识伯乐,一会又担心有人要害他。
直到见了白莲儿,被她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好半晌。
他的心脏控制不住加速跳动,莫不是这富家小姐发现他英俊潇洒,决定嫁给他?
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