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禾显然也看到了,有些惊愕,“这不是当初爹爹送你的那支吗?”
不等陆知瑶反应过来,顾青禾已经将掌柜的喊了过来。
顾青禾面上的红斑太好辨认,掌柜的也一眼认出了两人,笑眯眯的招呼着,“看中这款玉簪了?”
这掌柜的先前见过顾青禾跟邵巍走在一处,她这小铺子能开下去先前多亏了邵巍的照拂,既然这两人与邵巍认识,一根不怎么值钱的玉簪罢了,送给两人也无妨。
于是她直接将簪子取下,二话不说包了起来,递给顾青禾,“不值钱的东西,喜欢的话拿去戴便是。”
顾青禾摇头,将簪子取出来仔细辨认,又递到陆知瑶手上,“是这支吗?”
陈繁止平日里课业不重时便喜欢钻研这些东西,他尤喜欢看陆知瑶佩戴上他亲手做的首饰。
耳环,银簪,手工雕刻的玉石项链,这跟玉簪是前两年陈繁止送给她的。
玉的成色虽算不上多好,但对于夫妻二人来说要紧的是这份情意,陆知瑶喜欢簪子上的兔子,便时常会佩戴。
去年的时候这跟簪子不慎掉落,摔出了个细微的裂隙,须得仔细看才能看出来。
摩挲了片刻簪子上的裂隙,她点头,“是这个。”
掌柜的也看出了什么,小心翼翼问道:“这根簪子是你们的?”
顾青禾摇头,“是故人之物,不知掌柜的可还记得这跟簪子是从哪里来的?”
这根簪子的成色不好,上头又有裂隙,卖不上大价钱,不过上头这个兔子倒是活灵活现,他这才收了下来。
再加上当时来卖簪子的人出的价太低,以至于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是个男子,瞧上去倒是挺贵气的,说话的口音和你们还有些像。”
顾青禾与陆知瑶对视一眼,基本已经知道了此人是谁。
掌柜的还在回忆,“说起来也是巧了,这人当时带着这簪子进来,只要了一文钱,说了句不值钱的东西,丢在这里随便卖个主就走了。”
“这簪子上一来有裂隙,卖不上好价格,二来我瞧着这人像是和家中夫人赌气才将这簪子贱卖了,或许过不了多少时日就后悔了又想过来收回去,便一直放在库房没拿出来卖,这不,今日刚一摆出来,你们便来了,还认出了这根簪子,可不是巧了。”
确实是巧了。
顾青禾又问道:“这人是不是半年前来的?”
“差不多。”
果然是吴王,也只有他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了。
不过顾青禾不觉得他只是特地来将爹爹送给母亲的簪子贱卖了,可他没必要专门跑到池州来。
若只是想要看着爹爹的心血和母亲喜欢的东西出现在别的女人身上,他大可以随便寻个地方将这簪子贱卖了。
亦或者丢在地上看着别人捡去。
看着母亲珍视的东西被别人毫不在意地转手,亦或者当成普通首饰佩戴。
他知道母亲的性格,过了别人手的东西,她是不会再要的。
可顾青禾还是觉得,会让他亲自来池州的原因,应当和陈青山有关。
没看到陈青山的尸体,他应当也察觉到了古怪,毕竟当初他是亲眼看着陈青山断气的。
可那场大火来的实在可疑,他辛苦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经不起一丝一毫的差错。
池州距离丽壤近,有门道的人也不少。
于是才会特地来到池州,想要借机打听陈青山到底是真的被那场大火烧的尸骨无存了,还是被丽壤人带走了。
顾青禾看向陆知瑶,见她神情恍惚,又惊又喜的朝自己看过来,肩膀垮了垮。
她能想到的事情陆知瑶自然也是能够想明白的。
原本不打算告诉她的事情,看样子得提前说了。
不等陆知瑶开口,顾青禾先一步道:“娘,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等回了将军府,一会儿我再细细讲给你听。”
有了这桩心事,这街自然是没法好好的逛下去了。
外头雨还没停,顾青禾将钱袋摸出来取出里头所有的银子来递给掌柜的,“这根簪子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今日既见到了,必然是要买下得,掌柜的瞧瞧这些银子够不够。”
“太多了,太多了。”掌柜的练练推手,“我当初收下这跟簪子也就用了一文钱罢了。”
“当初我这小铺子开起来的时候遇到地痞流氓闹事,亏了当时邵将军路过,否则今日我能不能站在这都说不准,您跟邵将军认识,这根簪子便当我送给你们了。”
这样说顾青禾自然是更不能就这样要了,邵巍的人情没有她来收得道理。
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