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廷烨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杨文远打断道:
“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
即便顾廷烨极有可能不会去参军,但杨文远还是觉得,自己应当把顾廷烨原本的人生轨迹摆在他面前,任由他自己选择。
这是在一起多年的情谊。
有些矫情,但更多的是杨文远想给自己安心。
以后便可以自私些想:
‘顾廷烨,这是你自己选的。’
“首先,仲怀,你如今科考是指望不上了,最多要等六年。而你也知道,科考也并非全是靠自身才学,也要靠运气垂青,你中得了这次,将来未必能中。”
“其次,便是此次西南平叛,朝堂上下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支持禁军快速将侬贼镇压,官家和大臣们肯定不会容忍在与西夏有战事的同时,西南也不安稳。”
“而西南侬氏,说破天也不过是西南一小部族,前有我大周,后有交趾,不过是夹缝中求生存,纵使现在声势闹得大,也不过是秋后蚂蚱罢了。”
说着,杨文远对着顾廷烨认真道:
“所以说,此次西南平叛可以说是领军功的绝好时机。若是旁人我不会劝他去临阵磨枪,但你顾廷烨不一样。”
“你是侯府嫡子,又有武艺傍身,军中更是有顾家旧部,西南的军功别人不好领,但你顾廷烨的没人敢贪墨。”
“还有你家那爵位……”
话到此处,杨文远便止住了,后面想必顾廷烨也能清楚。
若是顾廷烨能拿到大量军功,那么将来等他大哥哥死了,顾家爵位怎么也是落到他头上,而不是一个三代嫡子顾廷炜。
杨文远替着分析了一通,顾廷烨也平静听着。
不过等杨文远说完,顾廷烨便摇头拒绝道:
“算了,多谢东桓你的好意,但我如今即将成家,可是不想去参军了。”
刚开始顾廷烨也有些意动,但随后便冷静下来。
参军?
那不得一开战,就得好几年不得归,独留家中夫人孤苦伶仃?!
顾廷烨内心登时一凛,这可不行!
再说了,文臣武将,参军拜阁,都是为朝廷奉献身心,忠君体国嘛!
杨文远不知道顾廷烨的想法这么“清新脱俗”,只以为是顾廷烨看着自己还能科举,不是看不到希望,所以便不愿意去参军。
更别说现在没有了禹州赵宗全父子,杨文远也不允许……
总之,站在如今顾廷烨的立场,什么参军立功的,都远没有老老实实的待在汴京,等待明年开春迎娶余嫣然,随后等待科考好。
而且我顾廷烨又不是什么穷苦书生,等不得。 我顾廷烨有的是钱!
“你确定不再想想?”杨文远又问了句。
顾廷烨摇头如筛糠,连声拒绝道:
“我知道东桓你是为我考虑,但是一想到若是将来参了军,启了战事,恐怕一年都见不了妻儿一面,我心里就紧的慌,这话不必再提了!”
“……”
你是因为这个?
杨文远一时间默然无言。
同时暗暗把准备劝说顾廷烨的话,“若是得了军功,说不得还能求到官家面上,允了退军籍,早日科举”,憋了回去。
顾廷烨想来是不敢赌的。
长柏也是暗暗翻了个白眼。
果然,虽然现在“从良”了,但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仲怀。
确定顾廷烨真是没有什么想法后,杨文远也不再强求了。
不过到都到了,总归得陪杨文远这个留守侯爷喝场酒才能走。
酒酣耳热,席面散场。
临送顾廷烨和长柏出门时,杨文远略有迷糊的脑袋里突然蹦出了个念头,便见他突然朝顾廷烨道:
“仲怀,我突然记起来一件事。”
“何事?”顾廷烨也有些醉了,醺红着双颊回道。
“我记得我看的军报里,见着了一个姓谢的五品游骑将军。”
杨文远一边搀着顾廷烨的肩膀往外走,一边道:
“他夜里突然被贼匪袭营,猝不及防之下,虽没有全军覆没,但手下也死伤了很多兵士,还丢了大营,因而被问罪了。”
“姓谢的将军?”
顾廷烨皱着眉头,在脑子里仔细回想起来。
过了半晌后,实在是摸不着什么头脑:
“我家里有这么个姻亲?我怎么全然没有一点印象?”
“不是你家姻亲,和你家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