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淑兰的嫡亲妹妹品兰,她现在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若是淑兰和离,品兰今后的婚嫁恐怕不大好谋算,平白掉了不止一个品阶。
显然,盛大老太太如今实在是看不过眼,心里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斩断这段孽缘。
李氏同样是神色一诧,脸上泪水一滞,垂泪道:
“母亲,您再想想吧,淑兰年纪还轻,若是和离了,将来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啊!”
“正是要趁她年轻,才好把事情断了,以后兴许还能图谋个好人家互相依托。”
给了会儿李氏思量的时间,盛大老太太才声音滞涩道:
“这么些年来,想必孙家母子那边的嘴脸你也是看透了的,这样的一家子,你叫淑兰如何熬过这一辈子?我人老心软,看不得自家孙儿生活在水深火热里,还能安心将养着自己舒坦。”
“索性现在趁着时机断了,免得再经受一生磋磨。”
李氏当下有些忍不住,哭出声来:
“都怨我,是我害了淑儿,当初被猪油蒙了心,瞧上了姓孙的这个狼心狗肺的杀才!一番真情实意,皆是喂了豺狼!
考不上科举也就罢了,只当我家没有这个运势,哪成想他还是个吃干抹净的白眼狼!”
盛大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他考不上也是好的,现在我们尚且康健,他都敢这般如此放肆无情,若是真让他中了举,谋得了个一官半职,那岂不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日后真把我们盛家当成他予取予夺的钱袋子了。”
盛大老太太看向立在一旁的李氏:
“你也应当明白,他是个不值得指望的。” “母亲,我并非是舍不得那杀才。”
李氏迟疑的看了一眼默默垂泪的淑兰,但还是出声道:
“可是…可是我怕那畜生不答应,非要闹腾起来,坏了我们家的名声,不肯和离,非要休妻怎么办?”
虽说李氏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淑兰,害的她沦落到如今的田地,不过心疼归心疼,铺子也能照例给,但毕竟家里还有个未出嫁的品兰。
自己就这么两个女儿。
而今淑兰的教训就在眼前,李氏不想再从自己手上造一出女儿的悲剧。
“要是这盛家多了一个被人休了的女儿,那盛家其他未嫁的姑娘可怎么好?”
华兰在旁听着,这时同旁边的盛老太太对视了一眼,心里立马便明白了。
将前因后果说完,这下总算是“图穷匕见”了。
淑兰虽然是盛家大房已经嫁出去的姑娘,但名声终究是“盛家姑娘”这个名头下的一份,这其中就不分什么大房、二房了,皆是一家人,就如同宁远侯府顾家的几房一样,儿女婚嫁都是要由小秦氏这个顾家主母眼下过一趟的。
而华兰作为“盛家姑娘”这个名头的金招牌,特别是眼下还正在府上做客,这淑兰的和离、亦或是休妻之事,自然是要知会一声华兰。
同时,或许也是看看华兰有没有帮衬一手的意思。
对着隐晦看来的盛大老太太和李氏浅浅笑了笑,华兰俏脸上梨涡轻现,柔声道:
“大伯母,请恕晚辈冒昧一句,您这是把家里姊妹间的情谊想的浅了。”
说罢,华兰转头看向一旁早已显现出义愤填膺神情的如兰、明兰,出声问道:
“你们俩怎么想的?”
“当然是要把这糟心的亲事罢了!”如兰第一个迫不及待的出声道。
她脾气率直,刚才听着便觉得心里憋火,要发声放话,只不过一直被姐姐暗暗拉住,才压抑着火气。
这下有了姐姐的应允,如兰第一个摇旗呐喊。
“六妹妹你呢?”如兰又转头朝旁边的明兰问道。
“自然是和大姐姐、五姐姐一般想法。”
盛老太太见此心中暗自点头:家里姑娘都是拎得清的,不是个目光短浅的愚人。
只不过当盛老太太以为明兰表明完态度,就要安静听着时,却又听明兰继续道:
“既入穷巷,就该及时掉头才是,不可能一世消磨,悔之晚矣。”
“明丫头!”
盛老太太登时皱紧眉头。
在她看来,明兰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即可,之后的话,大可让华兰这个能顶事、能做主的人去说,而不是自己去出头冒尖。
华兰倒是觉得明兰这次突然出头甚为不错。
她在很早以前,便知道自己这个不爱出头的六妹妹,其实心里比大多数人都有成算,只不过都是憋在心里不往外说罢了。
以前是谨小慎微,但如今马上便是定亲及笄的年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