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
自从孙志高中了秀才后,孙母就已经习惯了拿鼻孔看人,哪里受得了“下等农妇”的阴阳怪气,立马反驳道:
“你懂个什么东西!我儿子可是秀才,老神仙钦点的宰相根苗,将来什么样的荣华富贵都是享受得了的,和那贱婢有什么关系!”
那人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说了。
此时孙志高也从久违的人前显圣的余韵中回过神,当即拉着孙母上了自家台阶,看着下边人居高临下道:
“母亲,不要和这种人计较,有辱斯文!”
言毕,孙志高又指着盛家管事道:
“你,现在马上回去告诉盛家,她盛淑兰这时候立即回来叩头认错,乖乖给我母亲奉茶赔罪,从今以后做个贤妇,那我们孙家,今后还是有她一口饭的。”
“我这……”不过还未等管事说话,孙志高已经同孙母回了屋,闭上了大门。
盛府。
盛大老太太得了管事的回禀后,神情并不惊奇,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既如此,那也怪不得我们了。”
盛大老太太轻笑一声,点头对管事吩咐道:
“去吧,寻个机会,将淑兰的嫁妆都取回来,不光财货,连家中带去的婆子下人们也一起领回来。”
“是!”
几日后。
孙志高照例去酒楼设宴请客,结果临出门时,却是被酒楼伙计拦了下来,说是酒钱还没付。
就连记账也记不了,说是盛家那边说了,今后孙志高的账不再挂在盛家账上。
迎着一众好友异样的眼神下,孙志高不想失了面子,只得将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
等送离了友人,孙志高立马一脸怒气冲冲的回了家。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孙志高用力一把推开自家大门,一进门就大声嚷嚷道:
“母亲,母亲,快,这便同我去盛……”
孙志高的话还未说完,下一刻便如同被人捏住了嗓子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因他看见了自家空荡荡的厅堂,以及一片狼藉的桌椅。
“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孙志高愣神之际,这时角落里突然闪现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赫然是孙母。
此刻她面露戚色,声音暗哑:
“他们盛家趁你出门的时候,可是把咱们家给抄了啊!”
孙志高细细询问才知道,原来盛家不光停了自己外面的挂账,现在更是把淑兰陪嫁过来的财货和下人都带了回去。
偌大的一个宅院,现在就只有他们孙家母子,和后面的一堆妾室。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这贱人要闹出什么花样!”
孙志高一时间怒极反笑。他原以为盛家这次只是闹上一闹,为的是让自己今后对淑兰好点,但现在看来,他们的胃口恐怕不止如此!
‘莫不是想逼我将花娘发卖了?’
孙志高心中有些动摇。
不过随后他想到了花娘的守身如玉,以及她肚子里自己的孩子,
于是眼神重新坚定下来。
‘看谁熬得过谁!’
与此同时,盛大老太太也得到了李氏的回话:
“通判两日后到宥阳。”
……
两天后的中午。
和离当日。
盛府。
盛大老太太把盛、孙两家的亲族长辈,以及宥阳当地有名望的耆老都一起喊上门,随后便让下人把孙志高母子喊了过来。
孙志高和孙母见盛家派人恭敬来请,满心以为盛家实在是熬不住,妥协了,当即重新换上一身喜气洋洋的衣裳,大摇大摆的上门。
进了盛府大门后。
孙母一路大踏步的往前厅里走,孙志高则是在后边跟着。
不过眼见到了谈话的偏厅时,孙志高突然止住了脚步。
却是他刚才一偏头,看见了穿着一身便服的陈和,他正站在不远处的檐下,同自己的便宜岳父盛维聊天呢。
同时,他还看到陈和旁边还有一位面色威严、胡子半白的人,虽然也是一身常服,但看着陈和和盛维恭敬的态度,孙志高立马明白了,这人应当是个官位比陈和还大的。
看着三人和颜悦色的样子,再一联想今日盛家主动找上自己说话……
孙志高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妙感。
他鬼使神差的往那边悄悄靠近了几步。
离得近了,他便隐约听见了一声“通判大人”。
这更是让孙志高心中一冷。
通判的权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