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馥妗去找祝云柔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拧着眉头看账本的画面。
脚下步子一顿,随即快步上前,撒娇一样地倚在她怀里。
“阿娘,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赤豆糕,先吃了再看吧。”
她这几日一直都是沉稳的,难得露出这样的娇俏表情。
祝云柔心下一松,把账本放在桌子上,揉了揉她的脑袋。“好。”
柳馥妗顺势拉着她走到桌前,萍儿恰好把点心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她先是给祝云柔拿了一块,接着又拿了一块小口小口啃着。
“阿娘刚才愁眉苦脸的,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祝云柔吃着点心,只觉得嘴里心里都甜滋滋的。
可听着她的问题,却又不免有些无奈。
“管家送来的账本,我刚看了几眼,看到好几处不对劲的地方……”
她面有为难,柳馥妗自是贴心安抚。
“阿娘,即是不对劲,那为何不去问问祖母呢?”
“这……”
“之前虽然说是付姨娘在管家,可她到底是妾室,有些事情是不能做主的,定然是要禀告祖母。如此一来,对府中账目最了解的,莫过于祖母了。阿娘如今接了账本,定然是要问清楚才是的。”
柳馥妗振振有词,祝云柔却有些为难。
“可你祖母到底是长辈,如此贸然前去问,是不是有些不妥?”
柳馥妗板着小脸,一脸不赞同。
“有什么不妥?祖母既然是把掌家权交给您,那就说明对您的能力自是认可的。若是您明知道账目有错却不问清楚,那岂不是坏了您在祖母心中的形象?”
祝云柔心思一动,面上多了几分意动。
柳馥妗趁热打铁,拉着她的胳膊撒娇。
“再者,女儿之前听闻有别家娘子拿自己的嫁妆补贴夫家,里外不讨好的事情,母亲如果理不清楚那糊涂账,日后岂不是也要步了那人后尘?”
祝云柔一惊,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那可不行,娘的嫁妆日后都是要留给你的,如何能动?”
话说及此,祝云柔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就让身边的丫鬟把自己发现的几处不对圈了出来,准备到时一块去见老太太。
柳馥妗见她如此,嘴角不觉露出一丝浅笑,默默带着丫鬟退了出去。
只是刚走出不远,她就顿下脚步,对着萍儿吩咐。
“母亲今日怕是要把账本全部看完才肯休息,你去小厨房,吩咐他们做些滋补的炖品送过去。另外再煮些人参汤,好让母亲补足气力。”
萍儿眨眨眼,连声应下,几步就退出了长廊。
等人不见了踪影,柳馥妗这才沉下脸,定定地看着房梁一角。
“阁下准备藏到什么时候去?莫不是要小女子请你出来?”
她目光灼灼,浑身的气势沉沉,竟是有泰山压顶之势。
只是那处却依旧安静,似乎并没有人存在。
柳馥妗皱眉,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谨慎走过去,手也放在了腰间。
“既然阁下不愿现身,那就别怪小女子不留情面了!”
话落,腰间软件已被她纳入手中,顺势一甩,顿时一条银龙就冲着角落而去。
“咔嚓”
原本应该无人的地方传来一阵清脆的兵刃相交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黑影旋转而下,立在了离她五步远的地方。
那人面上一片平静,不见半分惊讶,只沉沉看她。
“几日不见,柳大姑娘的武艺越发精进了。”
柳馥妗冷着脸,默默注入内里,剑尖瞬间直指来人。
“几日不见,裴国公这窥人隐私的癖好怎么还不见改?这梁上君子,可也不见得就是这么好做的。”她蓄势待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
裴璟却主动拱了拱手,颔首道:“今日确实是情非得已,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柳馥妗没有理会,也没有把剑收回来,只是默默等着他的下文。
裴璟眸色深深,知晓她还没有对自己放下警惕心,索性开门见山。
“近日来,我听到一些京中传言,有诸多不解,还想请柳大姑娘解答。”
“我好像并没有为你答疑解惑的义务。”
柳馥妗不想理他,总觉得每次和这人搭上关系,就没有好事发生。
然而裴璟却不管这么多,低声问道。
“当初裴某得知柳家可能有前朝余孽之事,可是姑娘遣人告知?”
他一双黑眸紧紧盯着柳馥妗,像是要从她面上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