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只有你知晓我心中的苦了。”她说,“我无事,你也回去吧,这边不必牵挂。”
徐氏望着她,忽而跪下来。
“中宫,”她说,“阿竣已经下葬,妾待在府里无事可做,反而睹物思人,平添伤心。妾想着,与其整日困在房里难过,倒不如回到中宫身边来。这里人多热闹些,还能做做事,排解排解。中宫若嫌弃妾戴孝之身,不肯接纳,妾便无处可去了……”
说罢,她眼眶一红,泫然欲泣。
王皇后看着她,不由怔了怔。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少顷,她将徐氏虚扶一把,道,“阿竣也是我的侄儿,他去了,我这姑母却拘于礼法,不能亲自到他灵前凭吊。每每思及此事,我心中都难受不已。你能振作,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日后,你便仍如从前一般,助我主持宫中事务。只是你身子虚弱,不可太勉强才是。”
徐氏却仍跪着不肯起来:“能为中宫做事,乃妾三生之幸,妾断不敢辞。”
她伏拜在地上的样子,卑微而恳切,仿佛往日的精气神已经荡然无存。
王皇后忽而觉得,自己的心情并不那么糟了。
“知道了。”王皇后道,“日后,你便仍如从前一般,留在我身边便是。”
徐氏感激道:“谢中宫隆恩。”
再拜时,她的额头叩在厚厚的丝毯上,双眸幽深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