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靖可不是恐吓。
当今陛下夷三族的能力,已经不需要自己去多言。
故而,他话锋一转,已经是再度问道:
“我再问尔等,指使你们的人是谁?”
堂内一片沉默。
“无人说话?”
“那再换个问题,到底有没有人指使,尔等陷害太子宫?”
又是一片沉默。
“那就还是刚才苏文说的,尔等认同的是陛下了?”
此话一出。
“景皇孙!”章赣猛地抬头,“无人指使,更非陛下指使。”
刘靖眼神浮现笑意,“与苏文供词又不一样,记录在案!”
“既然说无人指使。”
刘靖话音一冷,“那就是你们自己要陷害太子?”
“是江充!”
章赣声音夹杂着一丝颤抖:“当初吾等分开搜查,是水衡都尉江充带人搜到桐木人偶,吾等这才被叫过去看到。”
“对,是江充!”按道侯韩说也连忙道。
此刻,苏文和常融也反应过来,也是跟着点头。
“依你们所言,是江充陷害太子宫?”
章赣咬了咬牙,“是!”
“记录在案!”
此刻。
不论是邴吉、暴胜之,亦或者是董躬仲、莽通。都惊讶的看向那位景皇孙。
对方的用意,现在已经十分清楚了。
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让这些人自己说出来,把“罪责”全部抛向一个死人江充。
这样一来,他就能让太子宫脱离“巫蛊”之罪。
不得不说,是个减轻罪责的好办法。
短短的一段时间。
甚至从苏文、韩说他们上来后,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径直就将此事完美结束……
邴吉看到这里,却是放下心来。
有点聪明,但不够。
自己倒是多想了,景皇孙就算有点脑子,但也仅限于此。
死人固然不会说话。
但江充是被你所杀,推给江充,你又如何让人信服?
正想着……
突然。
却见刘靖再度开口,看其样子,根本没想结束。
“推给一死人?”刘靖突然笑了起来,“尔等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
“尔等是认为,我会信?还是陛下会信?”
“此案若能如此简单了结?我又为何马不停蹄的来审问诸位?”
刘靖笑着,但是在章赣、韩说等人的眼里。
这丝笑容却狠到了极致,似乎要将他们吃干抹净一样。
果然,只见刘靖的声音再度响起。
“江充不过赵国逃犯,得陛下赏识才居水衡都尉。如此人物,凭什么当初能指挥……”
“一位是当年的李广都没封到的军功侯。”
“另一位前途无量,得陛下看重的御史。”
“你二人……”
刘靖声音陡然一寒,“就算想将自己摘出去,也是让长安动乱的帮凶!依旧要夷三族!”
“但若是从实招来,我或许可向陛下豁免汝等诛族之罪。”
说到这里,刘靖特意朝着天上看了看。
“想我汉室太祖高皇帝,应该也记得昔日旧情。在天之灵不忍看到韩王信的子孙后辈,在陛下这一朝被诛族殆尽!”
“所以,这几个问题,尔等自己掂量。”
正说着。
韩说已经猛地抬头看来,刘靖则举起了三根手指。
“当初是谁阻隔陛下与太子父子相见,从而假传信息,添油加醋于陛下面前,说太子的不是?甚至冤枉太子,本是动用宫卫驱逐方士,却被其故意传为起兵谋反?””
此话一出,苏文、章赣二人脸色惨白。
但韩说已经脱口而出,“苏文!常融!”
“记录在案!”
刘靖放下一根手指,再度问道:
“陛下让尔等搜查巫蛊,谁却扩大事态,波及长乐宫、乃至太子宫?”
见几人不言语,刘靖又道:“看来真如刚才苏文所言,是陛下有意……”
他话还没说完。
“江充!江充!”几人忙道:
刘靖:“江充是死人!”
韩说红着眼睛,“已经把长安城搜查的差不多了,连后宫都搜了,但陛下的头疼还未好,我等只能继续查!”
“那就是四人皆有,记录在案!”
刘靖伸着最后一根手指,“太